幸好给他做了香囊,不然都不知道拿什么做奖励!
随着鼓声敲响,两队马球队立刻进入了竞争的状态。
场中球杖挥舞,男子的低喝声此起彼伏,飞溅而出的泥,滚动飞旋的马球,令人血脉偾张。
乐善也在其中,但宋春汐的目光自然是盯着霍云,只觉他姿势潇洒极了,动作利落极了,便是骑得那匹赤红色的坐骑也是场上最为神骏勇猛的。
她忍不住跟着下方的看客喝彩了两声。
秦昉听见她叫好,眉梢微微扬了扬。
她似乎已经忘记他在身边了,从一进来就盯着马球队。
是在看霍云,还是因为很喜欢看马球赛?
他无意深究,但有个问题实在好奇,也是那个问题才会令他刚才命宋春汐同行:“你怎么会认出朕的?你见过朕吗?”那三次遇见,都是他看着她,而她一无所知。
听到天子的声音,宋春汐才发现自己忘形了,忙收敛笑容道:“回圣上,妾身在太皇太后的寿诞上见过瑞王殿下,听夫君说,您跟他长得颇为相像。”
原来如此。
秦昉有点微妙的失望感。
宋春汐一直对天子颇为关注,虽然她没见过他,可因为梦的关系,她比谁都清楚天子的将来,如今还没有除掉秦瑀,他仍存在危险。
既然这次遇到,她是不是可以借此提醒下?
霍云是官员,他讲话不可随意,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怀疑一名藩王,但她不一样,宋春汐笑着问秦昉:“圣上也喜欢看马球赛吗?”
“谈不上,只范掌印说起霍都督,朕才生出兴趣……朕想一个擅长打仗的人应该打马球也很厉害。”
“可夫君是才学的,没有多少日,您不能抱有太大期望!”
这是怕他发现霍云打马球的技术不好,怕他失望,帮着霍云说话呢,秦昉道:“打得好,朕便重赏他,不好,就当没有来看过,你觉得如何?”
挺好的,宋春汐莞尔:“圣上真风趣。”
他风趣吗?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评价他。
他记得父皇说他是闷葫芦,祖母说他是木疙瘩。
正想着,耳边却听宋春汐微微叹了口气。
他忙问:“怎么了?”
“妾身是突然想到了太皇太后,当初她老人家寿诞,妾身还去贺寿的,听闻现在病了,不然得跟您一起来看马球赛了吧?还有瑞王妃,妾身与她也是在慈安宫见过一面的,结果她……回想起来,妾身那日有过一面之缘的,也只有当日的瑞王殿下还好好的。”
秦昉怔了怔。
宋春汐继续道:“外面有人传瑞王克妻,但妾身看瑞王生得俊秀无双,不像是克妻的面相,也不知为何他来到京城之后,竟给太皇太后跟瑞王妃带来坏运了,甚至是李家,”那些人不过是秦瑀的棋子,可悲可叹,她说着顿住,好似觉得自己不妥,“请圣上恕罪,妾身妄言了,妾身一时感慨,都是胡言乱语。”
真是胡言乱语吗?秦昉打量她一眼。
毕竟是天子,瞬间便生出了一种威压感,宋春汐心想她的目的已经达到,该让天子好好想想了:“妾身不打搅圣上了,请圣上容许妾身告退。”
秦昉点点头。
宋春汐退了出去。
可秦昉却再难集中心神看马球赛。
说实话,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秦瑀,但秦瑀滴水不漏,很有分寸,即便皇祖母想方设法将他留在京城,他还是尽快离开了,且一直以来,秦瑀都是一个谦谦君子,休休有容的形象,实在难以将他与矿山案背后的主谋联系起来。
那主谋心狠手辣,视人命为草芥。
不对……
八年前,秦瑀才十四岁,哪里有本事去策划这么一个大案?
是他的二叔父秦阔吗?
他的皇祖母最喜爱的儿子,时常念叨在嘴里的那个秦阔。
当年的三位皇子,三叔父是绝无可能夺嫡的,早早就被赶去了济州,而二叔父深得祖母喜欢,难保没有生出异心,听祖母描述,又是那样一个聪明的人,岂会安分守己?
难道真是秦阔与秦瑀父子俩一直在暗中计划,想要夺走他跟父亲的江山?
秦昉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如此的话,自己真的一直在被秦瑀耍弄。
不,不止是他,皇祖母,甚至包括李瑶,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难怪皇祖母会突然想毒死他,秦瑀在宫里的那段日子已经在皇祖母心里埋下仇恨他的种子,等到李丰的事情被揭露,皇祖母以为他想对付李家,便先下手为强。
后来计划失败,是因为张嬷嬷被发现。
如果主谋是秦瑀的话,那张嬷嬷也是他的人吗?
但印象里,张嬷嬷在他出生前就在皇祖母跟前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