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兔猜测,辛曜是觉着今日收了他们一千两银, 有些过意不去, 才送了这些糕点来吧。
掌柜也说了, 怕是吃了饭回来的路上顺道买的, 这家凉糕铺子在城里很有名气。
他们小殿下还未曾尝过呢。
祝汸的头发变回银发, 铺满一地,他冒出龙角,趴在地毯上。小田田也冒出小角角,同样趴在地上,祝汸用自己的龙角去抵小田田,逗得小娃娃不停笑。小田田又爬回来,顶着小角角去戳祝汸的脸,小角角柔软无比, 祝汸装作很痛地翻身仰在地上:“好疼,好疼!”
小田田吓到了, 飞速爬到祝汸身边, 伸出小手去轻轻拍祝汸的脸:“不疼!不疼!”
祝汸又痛呼出声,忽然翻身,将小田田高高举起,迅速放下, 再高高举起, 小田田兴奋得咯咯直笑。
祝汸也在笑,他小时候,父皇就是这么陪他玩的呀!
正玩得高兴, 阿兔进来,祝汸回头一看:“手里的是什么?”他随手将小田田放到自己肩膀上,走过去揭开盒子,瞧见晶莹剔透的花朵,“哎呀”了声,先拿了块塞进嘴里,眼睛一亮,“好吃!”
他说着,又拿出一块,递给肩上的小田田:“宝贝儿,来一块。”
小田田抱着凉糕啃,祝汸笑:“这才对嘛!你要同父皇喜欢吃一样的东西才行哦!”
祝汸扛着小田田回到榻上,将她放到榻上自己爬,他则是从阿兔手中接过那四个匣子,依次排在榻上,打开每盒都尝了,高兴道:“原来有三个味道,新买的?”
阿兔话都到嘴边了,还是笑道:“是呀,说是县里很出名的凉糕。”
“好吃,明儿再去买!”
“好嘞。”阿兔应下,没有说实话,否则他们小殿下铁定不高兴,又问,“小殿下最喜欢哪个口味的?”
“往常我爱玫瑰豆沙馅的,可这家是玫瑰与豆沙分开做的馅,那就是芝麻核桃馅好吃!”
“明日我去问问铺子,能否订做玫瑰豆沙馅的。”
祝汸笑着点头,又道:“把外面正在瞎闹的那仨叫回来,一起吃糕了!”
变成本体在外头打架“斗殴”的三个冲了进来,其中俩变成人,洗了手纷纷过来领糕吃,就连小白也被阿兔抱着擦擦手脚,抱到地毯上喂糕吃,一屋子其乐融融。
隔日,那家铺子的门一开,阿兔便到了,同大娘谈妥,多花了几倍的银子定做玫瑰豆沙馅的,还特地做了海棠花形的。阿兔等了片刻,提着五匣子的凉糕走了。
守在对面巷子口的辛曜亲眼见着他走了,才慢慢上前。
大娘赚了银子,正高兴,抬头一瞧,乐了:“哎哟公子!您又来啦!怎么,我们家糕好吃吧?”
辛曜长得好,买得又多,大娘自然记得。
辛曜问:“方才那人,买了什么口味,瞧起来似乎不错。”
“那位公子订做了玫瑰豆沙馅的!还特地做了海棠花的样子。公子也要?”
辛曜微愣,小兔子形状的不喜欢?
他道了谢,又买了一包凉糕,随意抱在手中。
沐休今日便将结束,他一个月后要去考县试,这一个月要闭门苦读。下次再出来,便是近两个月之后。他难得在街上逛了起来,他来县里读书两年,这还是头一回。
他长得俊俏,又是一身白鹿书院的衣裳,许多人打量他。
他倒是没在意,甚至有些出了神,直到听着马的嘶鸣声,他抬头,一辆马车停在他脚尖处,差点就撞上了他。他倒是面色无波,马夫吓坏了,叱道:“走路怎也不看着些!”
辛曜回神,说了声“抱歉”,抬脚就走,他知道该买些什么了。
却不知,走过的瞬间,那辆马车的车帘被掀开一条缝,正有人盯着他瞧。
辛曜越走越快,找到家专卖海棠糕的,问好了可否订做玫瑰豆沙馅。对方应道可以,只是要付双倍价格,辛曜毫不犹豫地付了。
辛曜虽家贫,却也不至于真正身无分文,这些年卖些草药,偶尔能采到品相极好的灵芝,能卖上很不错的价格。不过银子都被他攒了起来,用作往后上京科考用。现如今,顾不上了。
还是那句话,银子很多,真心难寻。
那位少年,是头一个替他出头,悄悄帮助他,非亲非故的人。
尽管他其实并不需要。
但他不愿辜负,不舍辜负。
辛曜提了三个匣子又到了回春堂,掌柜的这回也没多问,直接给了阿兔。
阿兔却纳闷了,咋又送来。
阿兔再揭开盖子,吃了一惊,全是海棠花形状的软糕,看那样子,似乎还是玫瑰豆沙馅的。
阿兔合上盖子,面露迟疑与些许不解。
他想了想,还是抱着匣子进去,祝汸刚吃了凉糕,又见到新的三匣糕,拿到手里还有些烫呢,尝尝,味道很不错,外脆内糯,温软香甜,甜而不腻,豆沙馅流沙,他又笑了:“这个明日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