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汸可以打包票,人间少有这样美貌的女子。
偏那辛曜,视线微微下垂,看也不看阿兔一眼。
呵。
祝汸想着,回头他就要去打听,他不信老家伙活了这么多年,没跟谁弄出些风流韵事来,是他年纪小不知道,旁人碍于老家伙的威严不愿说罢了。
祝汸看辛曜,辛曜看地,阿兔看灵芝。
阿兔装模作样地看罢,抬头朝辛曜笑:“这位公子。”
辛曜抬头,有礼地看她。
“这是一百年的灵芝!公子是从哪里得的?”
辛曜眼中终于露出不屑与冷漠之外的诧异,但他语气依然镇定:“是我自己采的。”
“公子好运气!公子您看,鄙店一千两银子收,可行?”
“……”辛曜又是一愣。
祝汸捂住嘴大笑,把老家伙给吓着了!
辛曜愣完,立即道:“贵店是不是认错了?可否再请掌柜的仔细看看?”显然是很不相信。
阿兔和风细雨道:“绝不会错,我是掌柜的远房侄女,原是在东禺城做生意的,初来乍到,我经手的灵芝多了去,公子您要信我。再说了,一千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咱们是生意人,怎会如此草率?”
辛曜明白这个道理,但他总觉着哪处不对。
阿兔笑着将灵芝收到匣子里,说了句“稍等”,掀帘子进了里屋。辛曜看向那门帘,影影绰绰地似乎有三个身影,辛曜暗自琢磨,阿兔却又捏着个小匣子出来,递给辛曜:“公子点一下,看对不对。”
“不用。”辛曜常来这家店换银子的,拿上匣子,又道了声谢,转身就走。
阿兔又变回男子身份,将被他用法术弄晕的一众掌柜与伙计唤醒,店铺恢复如常。他则是迅速钻回后院,祝汸已经抱着那匣子笑得眼睛弯弯,祝汸拿开匣子,拿起那株灵芝近看远看:“这才几年嘛,说一百年,他也信!”
小虎道:“他懂啥呀!小殿下您就等着往后羞辱他吧!”
祝汸笑眯眯点头,又问小田田去了哪里,知道难得乖乖在睡觉,没跟小鹤、小白出去瞎玩,放下匣子,也要去找她。
阿兔叫住了问:“小殿下,这灵芝?”
“留着!我要好好收着!这往后都是羞辱他的证据!不怕他赖账!”
“好嘞。”阿兔手快且又小心地收好。
辛曜回到书院,他与李骏住一间屋。
李骏就是本地人,休沐回了家,如今就他一人独住。他打开那个小匣子,里头叠放着十张银票,每张都是一百两。他看了片刻,又将匣子合上,放到枕头下。
他正要拿出书来温习,外头有个小厮高声问:“辛曜辛公子在不在?”
辛曜认出这是李骏小厮的声音,起身走到门外,小厮笑着给他作揖:“辛公子!我家舅爷从京里回来,带了不少京里新出的书!我们公子使我过来,说,家里有好酒,还在井里湃了好几个西瓜,请辛公子去我家吃酒!好一同看新书!”
辛曜是读书人,自然很想快些瞧见新书,李骏又是他的好友。
他面色和悦地应下,回身洗了手与脸,将屋子锁好,便与他一同去了李府。
李府在二曲巷,李家是做生意的,在本地也有些许名气。与京城那些名门之后不能比,却也是富裕人家。辛曜一到,李骏亲自过来接他,带着他往里走。李家这么多代,只出了李骏一个会读书的,他在家里很受宠爱,作为他的朋友,辛曜也很受欢迎。
况且,辛曜还生得极为好,李府人人乐意看他。
先是看书,又是听京城回来的舅爷讲京城见闻,喝茶论文,再用晚膳,辛曜在李家待了半日。用晚膳时,李骏的大堂兄也回来了。李骏的大堂兄名为李驭,掌管他们李家的产业。辛曜看到李驭时,心中忽然一动。
回春堂就是李家产业。
因着离书院近,又公道,他才选择在那里卖草药。
他默不作声地剥着花生米吃,他本来就不是个喜欢说话的性子,大家也不讶异。
李驭多喝几杯,拍拍辛曜肩膀:“你与我家阿骏是好友!与我们还客气啥?!我已经将笔墨都备好了,你走时带走,带到书院去!县试好好考!你们俩书都读得好,将来一路扶持,青云直上!我们看在眼里,也为你们高兴啊!”
辛曜还没说话,也喝多了的李骏嚷嚷:“大哥!人家辛曜不要!他自己采了灵芝去换银子呢!人家这才叫有志气!”
李驭想了想,对辛曜道:“忘了说,咱家回春堂卖给别人了。你下回采了草药,去仁和堂!那是我家在西街的铺子,就是离书院有些远……要么,我去同回春堂的新东家说一声,那东家也是个好说话的!不会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