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汸矜持地微翘嘴角:“掌柜说笑。”
“哪里!哪里!”掌柜万分热情地将他们一行请进雅间,帮着上了茶点,又陪着说了一会儿的话,祝汸偶尔笑笑,矜持而又清贵,掌柜心中不时感慨,到底是姬家后人啊!
大白狗见过祝汸凶他,也被祝汸揉过脑袋软声说过话,就没见过祝汸这番模样,仰头看得发起了呆。
祝汸头疼不已,恨不得揍他几下,偏那掌柜的始终不走!
好不容易掌柜的关门走了,祝汸拿出自己的折扇便要打他:“让你害得我被人笑——”,小田田冲过来:“咻咻咻!”
不要打!
祝汸哪能真打开曜,不过做做样子,他可不会欺一只狗。可这么一来,反倒真想打了。这才是个狗呢,就把他女儿给拐走了!往后当人了,会说话了,那还得了!祝汸的手直接往前伸,“咻咻咻!”,小田田却叼住他的折扇,“咻咻!”。
似乎在说“不打。”
祝汸气绝了,却又不舍得惹小宝贝伤心,正在此时,厢房的门被敲响,连着敲了三声,祝汸回眸望去,阿兔问:“是谁?”
“敢问里头可是姬公子?”是张三的声音。
声音一出,祝汸还没如何呢,开曜忽地冲到坐着的祝汸身前,双耳直立,浑身的毛都立起来了,紧紧盯着大门,满眼凶恶。
阿兔诧异看他一眼,再看祝汸。
外面,张三又道:“我是张家三公子,张问天。”
祝汸低头看蠢狗,只见他又往自己靠了靠,念及他带着小白是从张府逃出来的,开曜即便投胎成了狗,也虽说他很讨厌开曜老家伙,却也知道,那个老家伙不可能投胎来特地做恶人,恶狗也不会。
开曜神君身为第一位神明,不至于此。
祝汸觉得,张家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他本也看出来,张三供着妖怪,本不想管这破事儿的,天底下那么多妖怪,他哪里管得过来。张三此人却三番五次地找上门来,他不过才进城,晃了一个时辰也没到,这人便找来了。
可见广陵郡内,张家眼线之多。
也不知这人到底要做什么。
祝汸微微点头,阿兔要去开门,蠢狗急得去咬阿兔衣角,不让他开门。
“给我老实待着!”祝汸训斥,他听也不听。祝汸揪住他尾巴,把他给揪回来,“多大点事!我祝汸生平还未怕过谁,再不老实待着,立马给我滚!”
“……汪呜”他竟然还会撒娇,贴着祝汸不敢再动。
至于小田田和小白,一个眼神也未分给他们,继续盘着糖葫芦的草垛正打架呢,小鹤围观他们俩打架。
阿兔打开门,张三公子一身月白长衫,熨烫得一丝褶皱也没有。他往内看,祝汸坐在桌前,他喜不自禁,立马进来,拱手:“果然是姬公子!!!”
祝汸懒得理他。
阿兔笑问:“张三公子可有事?”
张三立马道:“上次别过,竟不想满城里也未曾再见过姬公子!张某还有许多事想要请教姬公子!”
阿兔瞧他这激动不似作伪,只是不知道是要干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不过也无妨,他们小殿下的确未曾怕过谁。
阿兔也笑着不答话,更不邀请他坐下,张三知道这一行人怕是看不上他,为了图后计,他自己觍着脸在祝汸对面坐下,笑着说:“不知姬公子在城中哪处落脚?我也好去拜见!”
这就是在打听他们在这儿到底有没有别院了。
祝汸不大高兴地说:“有事便直说吧。”
张三一向是被人奉承的,此时难免有些气,按捺下情绪,继续笑道:“我实在钦佩姬公子的人品,想邀姬公子去我府上一叙,我府上的花花草草养得还很不错的!”
祝汸喜欢花花草草,还真被张三给胡乱说对了地方,他于是又问:“你府里都有什么?”
张三立马道:“什么都有,前几日还得了盆十八学士!养在暖房里,开着花!”
祝汸的眉毛一挑,他喜欢这个。他自己宫里有,在人间的家里也有,父亲们的家里也有,都是他自己捣鼓着种出来的,他便问:“你那盆是什么颜色?”
张三见有戏,再道:“姬公子!我这盆,是京中贵人赏的,别看仅有一盆,一株上竟开了五种颜色的茶花!极难得的!”
养花这事儿有时还真得凭运气,祝汸又不爱用神力养这些,养花的最大乐趣便是等待的忐忑与花开的喜悦,若是想要什么花,直接用神力变出来,还有什么趣味?
他自己养得最好的,一株上只有四种颜色。
他非常感兴趣了,在他眼里,张三再有蹊跷,也不算什么,他想去张三家看那盆花。
蠢狗却又不答应了,甚至对张三做出攻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