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汸直接起身,这些人真烦。
二管事生怕办不成差事,回去要挨训。这位姬公子的气势当真不比王孙贵族差,他顾不得再拿着张家那么点架子,赶紧再道:“姬公子!姬公子!我们三公子还有另一个迷宫,比昨夜的更为复杂精细,可以说是我们三公子至今为止最为满意的杰作!不知姬公子可有兴致?”
祝汸的脚步一停,他想了想,这个他是有点兴致的,听起来也很好玩儿。
祝汸又在广陵郡多留了三日,因为约好要去走那个新迷宫,这三天,那个什么三公子要准备一番。
于是又多出三日来,祝汸已经没有很想去的地方,书也买了。那就索性在宅子里看新买的书吧,他父亲就爱看些传奇话本之类的书,他父皇甚至给他父亲亲手写、亲手编。自小影响,祝汸偶尔也会看一看。
他此时在看的一本便是花娘与恩客的故事。
那恩客不是个东西,最后负了花娘,花娘下场极凄惨。若是他父亲看了,一定要骂那恩客,还要骂写这话本的人。
巧的是,这书的发生地便是广陵郡,祝汸这才想起,自古以来都是烟花三月下扬州的,扬州花娘最美。如今这个朝代,这儿虽不称作扬州,地方却是没变的。
祝汸有了去处,他要去逛花楼!
阿兔跟小虎差点儿没吓着,不敢让他去,被殿下跟公子知道,他们俩小命不保!
只是,他们小殿下要做的事,他们又哪里能拦住?
结果没想到,还真有能拦住他们小殿下的!
他们拦不住,阿兔负责去探查,找到家全是清倌人的花楼,这里的花娘们只卖艺不卖身,总是好些的。且这家花楼较为风雅,里头的花娘也是整个广陵郡最美的。
祝汸兴致冲冲地便去了,据闻城中那条街上全是花楼,他还特地一路走去,好仔细逛逛。
他虽已是广陵郡名人,却也不是人人都见过他,走在街上倒也还好,尤其进了花街后,人便陡然变少。也不怪,旁人都是夜里逛花楼,只有他是白日里来。
祝汸四处打量,还没走几步,便瞧见他们身旁的地面上,又多出一道影子。
祝汸皱眉,阿兔回头看去,惊叹:“小殿下,那狗又来了!”
他们站在原地,蠢狗的影子动了动,离他们越来越近。
祝汸没骂它,它又往前走了走,顿一会儿,再往前走,再顿一会儿,再走,一步两步地磨到祝汸跟前,仰头朝祝汸看,满眼温顺。
祝汸瞪他:“看什么看!蠢狗不许看我!”
蠢狗默默低头。
阿兔奇道:“神了,这蠢狗的确就是普通的狗,却好似能听懂小殿下的话。”他朝大狗笑道,“你的童养狗被我放到储物袋里睡觉咯。”
“别跟蠢狗说话,会被带蠢的!”祝汸嫌弃地扭头再往里走,那大狗却又跟了过来,并且始终跟在他们仨身旁,压根撵不走。
眼看前头就到那家花楼,忽然从一旁小巷中冲出五六个手拿棍棒的汉子,指着祝汸就道:“就是它!打死它!!”
祝汸:???
阿兔他们也愣住了,这又是什么情形?
那伙人举着棍棒就来,祝汸眨了眨眼,也没弄明白,大狗却忽然咬住他的衣角就朝前飞跑。蠢狗力气极大,拽着祝汸不得不跟着跑。祝汸差点没摔一跤,还好他是神仙,他稳住步子,怒道:“蠢狗!松开我!”
那伙汉子竟然还跟着他们,大喊:“站住!!!”
阿兔与小虎终于回过神,小虎飞身上前,拉住祝汸便狂奔,绕进又一个巷子,转眼就没了身影。
那伙手持棍棒的汉子们跟过去,狗已不见,气得跺脚,咒骂:“又叫那狗给溜了!!它倒好运道,知道攀住人家高手!!!”汉子们骂骂咧咧地走了,边骂还边抱怨,“再不把这狗交上去,二管事非得弄死咱们!好不容易找到它!”
阿兔隐着身听了个全部,若有所思片刻,回头去找祝汸。
巷中,祝汸正生气,伸手指着大狗:“蠢狗!谁许你碰我!蠢狗!”
大狗耷拉着耳朵站在一旁,老老实实的。
祝汸气得直吸气,这狗好会装可怜!他何曾这样狼狈过!
阿兔回来了,将方才听到的话告诉他,祝汸更气:“好家伙!这蠢狗是偷了人家东西,被主人家找来了吧!”
大狗的脑袋垂得更低。
“就知道装可怜的蠢狗!”
都这样可怜巴巴了,祝汸也不忍心上手揍。
祝汸说罢,转身就走,阿兔着急问:“小殿下,还逛不逛花楼了……”
“逛什么逛!气死了!哪里还有兴致!”祝汸直接原地没了身影。
小虎朝蠢狗用力“哼”了声,也跟着走了。只有阿兔回头看看已经抬头的大狗,朝它笑:“今日倒要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