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汸气归气, 也放了狠话, 当然不能真看着父亲们去揍开曜。
这几百年的相处, 他多少也知道开曜的性子,多半又是什么不好开口的原因。
开曜是个奇怪的老家伙,投胎投得奇奇怪怪,结束历劫的方式不怪才怪。
父亲们问起来,他还想着法子地替开曜说好话。
镜与泱当然不可能相信祝汸的话,祝汸是他们的孩子,没有什么能瞒得过他们。
祝汸也知道并不能完全瞒过父亲们,只能尽力而为。
不论如何, 他还是有些生开曜的气。
他们不是互相喜欢吗,有什么事儿不能明明白白告诉他?
他决定, 他要冷落开曜一段时间!开曜反正不急着回来, 那他也不去看开曜!
忍一天两天倒也好忍,超过三日便变得极为难熬,不由自主地便会想他在人间怎么样了,又会担心开曜这一世的身子不好, 常常忍不住便要再去人间, 关键时刻,他就反复想开曜惹他生气时的模样,才又一次次地停下脚步。
忍到后头, 愈发难忍,他独自去了趟元无宫。
他已经很久很久不曾来过元无宫,更别提是烧元无宫。
察觉到他的到来,和铃与齐光赶紧出来迎接他,这些日子,他的父亲们都在,他们俩也没敢来澹澹宫找田田。他来了,他们俩都十分高兴,不过再见祝汸闷闷不乐的样子,他们对视一眼,和铃试探着说:“尊上,您可是不高兴?”
“很明显嘛?”
“嗯,是怎么了?”
“你们都能一眼看出我不高兴,偏偏老家伙非要惹我不高兴。”
“……”
祝汸知道问了估计也没用,却还是忍不住问:“你们当真不知道老家伙如何才能历劫归来?”
“当真不知,不敢欺瞒尊上。”和铃与齐光一脸抱歉。
“算了,又不怪你们。”祝汸说完,低垂着脑袋,转身要走了。
他们俩惯例问道:“尊上,您不进来坐坐?”
以往,祝汸直接就走了。
这一回,他的脚步却是顿住,他回身看往元无宫的高墙,他从小就无比好奇,这堵高墙之后到底是什么样的。是不是真的如同众仙猜测那般,满是玉石,一眼望去尽是白色,就同开曜一样。
他好奇了这么多年,也有很多机会能够进去瞧上一眼。
他却从未进去过,因为他想等开曜亲口邀请他进去。
那时候,他与开曜是仇人。
如今,他们已是爱人。
兴许,元无宫里,他能找到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凡事总要试一试!
祝汸头一回走进元无宫的大门。
进去后,祝汸便愣住了,竟然与所有神仙猜测,甚至也与他想象中的完完全全不一样!
元无宫中树木丛生,花开遍地。
原来冷冷清清不染凡尘的老家伙,自己居住的地方竟是这样充满生命的气息!
他没要和铃与齐光指引,他们俩自然对他也没有什么隐藏的,退了下去,由着祝汸自己在元无宫里逛。元无宫内的花草树木太多,甚至有大半,是祝汸从来没见过的。
看了元无宫里的这些,才明白,弄影仙子的仙葩园算什么呀!
徜徉在这样的花木之间,很令人愉悦,更别提祝汸本就喜欢侍弄花花草草。他边看,边嘀咕,生活在这样繁茂且充满生机的地方,老家伙怎会是那样的性子呢?
元无宫太大,眼看着是逛不到尽头,祝汸及时收住脚,直接往开曜居住的宫殿飞去。
路上经过一片湖泊,他不由停下,他喜欢水,看到水总是忍不住想要玩玩。
与开曜还是仇人的时候,他就常来烧元无宫,一向将元无宫划在自己的地盘里,这与龙族本性的霸道分不开。如今,他与开曜是这样的关系,在他眼里,元无宫已经也是他家了。
他一点也不客气地蹲下身,用手去撩拨湖水。
湖水清澈见底,湖底倒是终于出现些许玉石,各样颜色都有,不见水草与游鱼,祝汸用手在水里画着圈儿,玩了会儿便乐滋滋地笑了。若不是还有要事,他都想在湖里游上几圈。
难怪老家伙成日里待在元无宫不现身,不愿与其他神仙交流,他若是有这么一个地方,他也懒得跟人说话,恨不得天天待在家里侍弄花草,游水玩乐。
玩得差不多,他便打算起身,还是去开曜住的地方去打探更重要。
谁料他刚起身,他的手刚离开水面,水面上那层层叠叠的涟漪倏地便消失了,他正纳闷,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笑声,他定睛一看,水面上不可思议地出现了他自己的身影!
他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的自己了,躺在变成老虎的小虎身上,拿着本书正看,边看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