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没想到,他们侯爷也会吃甜的。
祝汸不知丫鬟心中所想,他趴在窗棱上,外头虽下着雪,房里点着炭盆,他觉得心里暖和极了。
他想,成亲真的很好!
用了早膳,祝汸还想听海棠花的故事,姜曜以外面下雪为由,没许他继续出去,祝汸便有些不高兴。
姜曜咳嗽几声,祝汸又慌了,非要他吃药,这才忘了出去玩的事。
姜曜也脱了鞋上榻,丫鬟们用又厚又暖的毛毯给他们盖在腿上,榻下放了好几个炭盆,他们俩则是并排坐在榻下。姜曜给他在屋子里讲余下的关于海棠花的故事,屋里太暖和了,姜曜身上披了貂毛,暖暖的,软软的太舒服,祝汸听了没一会儿,便靠在姜曜身上睡着了。
姜曜停了声音,小心将他揽到怀里,让他枕在自己的胸膛。
丫鬟要上来帮忙,他用眼神制止,将祝汸揽到怀里后,又用毛毯将祝汸围得严严实实。
他靠在窗边,听着外头雪花飘落的声音,风经过的声音,还有炭盆里“噼里啪啦”的声音,低头看睡得微微嘟起嘴巴的祝汸,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满足与平静。
他亲亲祝汸嘟着的嘴巴,眼神一错不错地只是盯着祝汸看。
不知过了多久,走来一个丫鬟欲言又止,姜曜抬眼看她。
丫鬟凑过来,用极轻的声音说:“侯爷,夫人来了。”
这个“夫人”是指姜夫人,如今该称“太夫人”才是,只是原先姜曜还未成亲,大家一时还未改过来。
姜曜听了这话,点头表示知道了。
丫鬟又小声道:“夫人在您的正院呢。”
姜曜再点头,丫鬟便要出去,姜曜叫住她:“拿些栗子来。”
“是,侯爷要做何用?”
“放到炭盆中烤着。”姜曜交代,“夫人带来的人,将他们带来侍候。”
“是。”丫鬟知道这是指程家小姐,全都应下,这才出去。
屋内再度恢复安静,姜曜轻手轻脚地掀开自己这侧的毯子,刚动了动,祝汸又往他靠了靠,他再挪,祝汸再往他靠。
姜曜暗笑,弯了腰,弯曲手指轻轻刮他睡得暖呼呼的脸。
祝汸的脸又往他的手指靠了靠,姜曜掀了毯子的手又放了,坐回去,继续抱着他睡。一个时辰后,又来了个丫鬟,小心翼翼道:“侯爷,夫人她……”
姜曜心中叹气。
这一回,到底是狠下心来,掀了毯子下了榻。
祝汸换了好几个姿势,即便将一个迎枕给他放到怀里,也不高兴,始终嘟着嘴巴,哪怕睡得很香。
姜曜再叹气,甚至叹出了声,一旁低着头的丫鬟心中震惊不已。
姜曜披了披风,带着丫鬟出门,路上始终皱着眉,走到一半,他道:“缝个布老虎出来。”
缝布老虎?家里又没有孩子,给谁的?
“啊?哦!”丫鬟蒙了会儿,赶紧应下,又问,“侯爷,要多大的呢?”
姜曜还伸出手比划了下:“这样大。”
丫鬟已经震惊许多次,再看他们侯爷亲自比划,已经镇定了,仔细记下,点头:“奴婢记着了!侯爷放心!”
“嗯。”姜曜抬脚往前走,临进正屋门,又回头交代,“要快,还要缝得可爱点儿的。”
“是!”丫鬟说完,回头就去找其他丫鬟,打算一块儿赶制,也能更快些。
姜曜则是进屋见他这一世的母亲,姜夫人。
姜夫人坐在东厢的罗汉床上,“母亲。”,姜曜走进去,先给她行礼。
她抬了头,顺势也跟着起了身,只她步子都站不稳,她身边的丫鬟赶紧将她扶住,姜曜上前,说道:“您快坐下。”
姜夫人仔细打量他,见他气色还不错,稍微放下心,可一想到管事们来回的话,眼泪又落了下来,她伸手拉住姜曜的手,哭道:“曜儿,娘想仔细了。咱不娶了!娘这就进宫去求皇后娘娘,撤回赐婚的旨意!娘再也不逼你做你不爱的事儿了!”
姜曜道:“不用这般。”
姜夫人哭得更伤心:“你别再骗娘了!都是娘不好,逼你,我知道,你是怕我伤心,到底来见了程家小姐!你这孩子啊!”姜夫人的丫鬟拿帕子帮她擦着眼泪,她哭倒在丫鬟身上,“娘再也不逼你了!你不喜欢,我们这就回家!娘立刻送程小姐回去,娘也会亲自上门去赔礼道歉!娘也一定会治好你的病!”
淡漠如他,姜曜到底还是心底叹了口气。
第无数次地感慨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他坐到姜夫人身边,也拿了张新的帕子递给她:“我已见过他,我喜欢他。”
“……啊?”姜夫人听懵了,流着眼泪,抬头看他。只是他的脸永远那般,平静无波,看不出一点儿情绪,姜夫人再哭,“你何必为了娘这样勉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