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便蹙了眉头细想。
丫鬟再道:“说起来,这位五表小姐自小在威远伯府长大,规矩一定不差,她家中姊妹多,父母祖父、母都还健在,可见是个福禄命,正适合我们侯爷。我曾陪夫人去威远伯府做客,碰巧听说,不知哪家小姐洒了她一身的茶,她半点不气,还笑着宽慰对方,可见是个柔和的性子。据闻她的模样儿也生得好,她如今在威远伯府身份这样尴尬,虽说到了适嫁年龄,却无人替她做主。
咱们这个时候递根枝过去,不是正好?夫人您是个绵和的性子,我们侯爷更不用多说!我们府里人少,事儿也少,您们俩都会对她好,这门亲事,我们刚开个口,他们怕是就要立即应下的!”
夫人再想了想,点头:“就听你的。”
“好!那奴婢这就去准备着了!”
祝汸将这些话都听到耳朵里,眼睛又转了转,他再回身看开曜。
趁那位夫人放下帐子,再坐回罗汉床上,他伸手戳戳开曜的脸,“哼”了声,先走了。
他在小香山找到了田田他们,察觉到他的动静,田田立刻飞了出来。
他笑着伸手,田田飞上天,直接往下掉,落进他的怀中,咯咯直笑。
祝汸也很想念她,抱在怀中捏捏她的脸,故意逗她:“怎么好像又胖了些呀?”
田田本还在笑,听了这话,气道:“父皇讨厌!”
将他一推,田田气呼呼地扭头又飞走了,阿兔与小虎笑着走来,给他行礼:“小殿下!”
阿兔又指着天上飞来飞去的小白龙说:“小公主现在可知道要漂亮了,说自己胖,穿裙子不美,正决心每日少吃一块糕呢!”
“噗,每日少吃一块糕有什么用处!”
祝汸笑出声,心情格外好。对他而言,他照例没走多久,不过一个多月不见,阿兔小虎他们,却帮他陪着开曜在人间待了这么久,祝汸伸手揽住他们俩,很真诚地说:“辛苦你们了。”
反倒是把阿兔与小虎给惊着了。
祝汸朝他们笑,阿兔与小虎不觉对视,有段时候没见,他们小殿下竟然又长大不少!竟还会同他们说这些话。
“走,进去,给我说说这一世的事。”祝汸拉着他们俩往院子里走。
上一世的开曜入主京城后,广纳贤才,励精图治。后宫里,除了“祝汸”之外,再不曾有其他嫔妃。对外,田田一直是他的女儿,是封了封号的公主,为了不引人怀疑,阿兔他们后来还特地将田田变大不少。
兴许也是因为开曜过于专注国事,五十多岁便已过世。
“不过我们都陪在身边,神君合眼时,满脸的笑意,没有痛苦。”阿兔道,“说来奇怪,您走后,神君就越来越不爱笑,据他自己所说,是雪凛城一战,见了不少百姓伤亡,他心中感触颇多,便不大笑了。”
祝汸点头:“他善良而又心思质朴,原本当土匪虽说打来杀去,也是跟土匪打,雪凛城中却有那么多的无辜百姓,他肯定不好受。”祝汸有点心疼,“那他过得不好?”
阿兔笑着摇头:“没有!他回回见到我们小公主便是满眼的笑意,每次从外归来,头一件事就是来看我们小公主,什么好的都给她带,累了疲了就来我们这儿,那会儿咱们都住在皇宫里。他将您的替身保护得很好,从来不让外人见您一面的。”
祝汸心虚地问:“他没瞧出来不对吧?”
“当然不曾,神君对您可好了。”
祝汸其实感受得到,开曜每晚都与他的替身睡在一张床上,关心照顾他,这点他还是能够感应到的。至于其他的事儿做没做,他就不知道了。他也不知道是到底没有做呢,还是做了,他也不知道?
怪就怪他自己也不懂。
他甚至在想,要不要找点春宫图来看看?长大了不就该干大人干的事儿啊?
睡在仙葩园那天肯定是做了什么的!只可惜他啥也不记得了。
他脑中胡思乱想地想着,阿兔则是继续道:“神君也没有再摘过胡子,世人从未见过他真正的面貌。神君挑了个继承人,过世后传位于他,我们便以小公主伤心为由,要求住到皇家寺庙里。那个小皇帝人倒是不错,死活不答应,还说在他眼中,我们小公主就是亲妹妹。只是我们哪能久留?我们猜测,您快来了,后来就一直在小香山上等您了!”
“至于神君这一世——”
“我已经去见过他了。”
“啊?”阿兔有些纳闷,没有小公主指路,他们小殿下是怎么找到的?
祝汸着急问:“他的身子怎么这样差?”
“这一世就是如此,身子骨就不好。神君这一世姓姜,名为曜。原本,是不该取这名的,毕竟先帝也是神君嘛,恰好就叫开曜,国号也是‘曜’,犯了忌讳。只是这个小皇帝继位头年,便有北敌来犯,小皇帝亲征,差点遭敌人暗算,是位参将替他挡了,救了他一命。那位参将却过世了,这一世的神君,便是那位参将的儿子,当时才出生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