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汸心道,他倒要好好问清楚!
人回到寨子里,开曜不能再避,他这些日子也一直在心里琢磨着这件事。议完事后,他独自留在厅中留到天黑,将椅子把手一拍,勇敢地出门回自己的小院子。
祝汸就在屋里等着他,见他回来了,淡淡道:“回来了。”
开曜想过,祝汸可能会骂他,毕竟他都那样给祝汸没脸了!祝汸公子心气那么高,一定很生气,他是想趁祝汸公子生气时提出将人送走。
却不防祝汸还能如此镇定,开曜好不容易鼓起的那股气,又瘪了些许回去。
要知道,在寨子门口说那些话的勇气,是他连着鼓了十来天才鼓起来的!
他的气一散,气势便弱了,低头站在门边,不敢进去,祝汸“哼”了声:“说吧!是怎么一回事!可是谁在你跟前说我不对!”
开曜赶紧抬头:“不曾!”
“那你为何对我这般?!”
“我,我——”
“你什么你!”
开曜豁出去了,张口就道:“我要送你下山!”
祝汸微愣,怎么有些日子不提,如今又旧事重提?
趁他微愣的功夫,开曜一鼓作气:“我即刻送你们下山!”说着,他上前就去拉祝汸,祝汸从来不是好脾气,被他这般一拉,也怒了,冷笑道:“怎么?先前还说要给我做家具同我成亲,不过这么短短的日子,又要送我下山?你说话不说话!”
“我没说跟你成亲,只说做家具!”
祝汸更气:“你是要造反吗!”
“我,我送你走!”
反正就是要送他走,祝汸生气甩开他的手:“你是这一趟出去被什么狐狸精给迷住了吗?!”
“我没有!”
“那是为什么!”
“我就要送你走!”
“不说出个原因来,我不走!”祝汸想想又道,“有原因,我也不走!”
开曜不停吸气呼气,不知该如何说好了。
这个时候田田小心跑到门外,探进小脑袋,轻声问:“爹爹在与大白吵架嘛……”
开曜回头看来,看到那张小脸,与自己很像,若是祝汸公子是个女子,他都要怀疑那是自己的亲生孩子了!尽管他其实并未与女子亲近过,孩子满脸担心与害怕,他的气再度瘪下去,且瘪了很多。
祝汸也深吸一口气,朝她笑:“没有呀。”
田田跑进来,一手各拉一个:“不能吵架哦!田田不许你们吵架……”
祝汸蹲下来,抱抱她:“好,不吵架。”
孩子在这儿,也的确不好再往下吵,祝汸抱着她给她讲故事,田田不觉便睡着了。
祝汸再抬头看开曜,冷笑:“我们再聊聊?”
开曜的气早就泄了,沮丧摇头,回身要走。
祝汸开口:“不许走!你走了,没人保护我们!”
开曜的心又被一刺,他回头看祝汸,灯下的表情甚至有些可怜。若是可以,他又何尝愿意送祝汸公子与孩子走?
祝汸看到他这样,心里的怒火也已慢慢平息。
他走到开曜面前,轻声道:“我知道你有些不能说的缘由,没关系的,你自己好好想想,想清楚了,来告诉我。”
此时此景,开曜只能先点头。
隔日,开曜再度带了二哥等几人出门,要与狼头丈量石头寨最后一部分的田地。有粮食就有了一切,他们与狼头寨名下都没什么好田地,石头寨的这些田地倒是不错,丈量后,两个寨子再度对半分。
铁狼也已知道开曜的性子,没有再留他,只是阴寒地盯着开曜的背影看。二哥无意回头看了眼,看到他的眼神,心中很不舒服,骑马追到开曜身边,低声道:“大王!我瞧那铁狼似是有什么坏水!盯着你看,就跟要吃了你似的!”
“他是什么人,你们头一天知道?”
“也对!!据说,到他寨子里的人没少被他虐打,只要有敢离开寨子的,都被他给杀了!还有,他们山下村子里的,只要是个女的,都被他给糟蹋了!很多小娘子,都跳山死了,都说他们山下全是白骨!”
另有一个兄弟凑上来说道:“岂止啊!他们村里还有个小子,据说长得清秀得很,也被他给糟蹋了!事后,那小子受不住侮辱,也跳山死了!”
二哥鄙夷道:“真不是个东西!!男的也下手!”刚说完,他才察觉不对,他们王后也是个男的!他赶紧看开曜,开曜皱眉沉思,他又立即道,“不过我们王后可不同,他——”
开曜沉声道:“我说过,不许再叫他‘王后’!”
“哦哦哦!”二哥与其他几个兄弟对视,都不敢再说话,心中都道,这是吵了架还没和好啊!
开曜骑着马跑在山道上,身后兄弟们也不敢再说话,耳边只有马蹄声,马蹄声将他的心踩得更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