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汸伸手去捂住他的嘴,威胁道:“你再胡说八道,我把你杀了!”
明曜眼睛微弯,祝汸更生气:“你还敢笑!你觉得我是在跟你开玩笑么!”
芳菲将帘子一掀,不以为意道:“小公子你进来,这人交给我。”
祝汸又赶紧道:“现在先不杀,先不杀……后面再杀。”
芳菲很受打击,这还没怎么呢,就护上了!
明曜被捂着嘴,还是笑出了声,祝汸瞪他,明曜认输举起双手,乖乖点头。
祝汸指着第三辆马车,那是芳菲带来的:“坐那儿去!别打扰人家盛姑娘跟西塔!”
明曜再点头,没再逗祝汸,乖乖去了后头马车。
明曜这样放心,也是有缘由,这几日观察下来,他发现那位名叫芳菲的只是祝汸的侍女,似乎是自小看着祝汸长大,是以才与祝汸格外亲近。话虽如此,明曜不免还是酸酸地念叨,既是看着祝汸长大,说明也不小了,怎看起来还如十五六岁似的,难道是个妖怪?
浑然不知自己说中了。
明曜独自赶着马车,倒还觉得挺悠哉,只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跟娘子拉拉小手。
不过他能察觉,祝汸对他已经有了很大的松动,想来自愿跟他回山庄也就是早晚的事。
到了夜间,他们歇在路边林子里。沿途的城镇要么空了,要么就是烧了,要么也只剩老弱妇幼,客栈之类的早已破旧。
祝汸看多了,心中已不再似初时那般难以接受,如果他这一行,能多救一些人,那么也就值得了,不枉他来人间一趟。
这个时候,早已没人敢睡在外头,他们这行人倒是不怕,都有功夫在身,又都是胆子大的。几日歇下来,倒也不曾遇到意外,歇觉的时候,盛毓娘睡在自己马车内,西塔睡在车辕上守着。祝汸他自己的马车,内里其实是无限大,阿兔小虎芳菲都与他们一同睡在马车里。
明曜也是独自睡在他那辆马车中。
这天夜里,明曜半梦半醒间忽地听到轻微声响,他立刻睁眼。他从来不曾熟睡过,十分敏锐,他不曾令侍女再派杀手来,难道姓程的还真找到自己了?明曜心中冷笑,手从袖中抽出自己作为武器的那把扇子。
寂静夜色中,有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明曜凝神,一动不动。
马车门帘一动,明曜锐利眼光看向车外,却是一怔,他怀疑自己看错了!月色下,那竟然是个狼头人身的东西!他绝不会看错,难道是戴了面具?!明曜还待看得更仔细些,那人利爪忽然探来,明曜手中的折扇还不待挥出去,一阵怪香迎面而来,明曜无力地睁了睁双眼,软软倒在榻上。
那狼头人身的妖怪,跳进马车中,举起利爪便要朝明曜的心口而去。
身后再度传来另一个动静,他飞快转身,却快不过身后之人。芳菲直接捉住他的命门,一掌劈到他的胸上,妖怪的双眼猛地一瞪,跟着倒在马车里。芳菲皱眉低头看那妖怪,用脚踢踢他一动不动的身子。
祝汸睡得倒是还算香甜,不过有这番动静,阿兔与小虎相继醒来后,他也醒了。
他将田田在结界中放好,跳下马车立马奔向明曜的马车。
看到那只已经变为本体的狼妖,芳菲指着明曜说:“是被什么迷香给迷晕了。”
祝汸拧眉想了片刻,说道:“是那些妖怪找来了,可见他也不是寻常妖怪都能找着的,怕是前些日子在庆平县他自曝身份所致。只是那妖怪,为何又先要用迷香弄晕他?”
“神君虽说投胎成了凡人,到底是神君,若不是弄晕,怕也不好杀。”
祝汸就叹了口气:“他既已暴露行踪,往后怕是还要遇到来报仇的。”
芳菲对目前的开曜神君并无好感,嫌弃道:“谁让他自己干多了坏事,成日里拿着天道罚他罚你的,还自己来了人间,这不是送上门么,人家不找他报仇,找谁呢。”
祝汸有心想为老家伙辩驳几句,又觉得不应该,到底是没有再说话。
他对芳菲道:“芳菲姨姨,不能再让他独自坐马车,后头再遇到那些妖怪,该如何是好?”
芳菲心道:那就让他去死啊!
不过看到祝汸的担心模样,芳菲没敢把话说出口。
她心中悲哀啊,她最亲爱的小殿下啊,可还记得您的初心?
小虎暂时将昏迷的明曜搬到他们的马车上,他们在原地置了结界,弄醒那个狼妖,逼问他的同伙何在,又问他打算如何杀开曜。
狼妖倒是有几分气性,硬是不说。拿金丹与修为威胁,他也不愿说,宁死不屈的模样。再问下去,眼看他就要自爆金丹。
祝汸很无奈,没有杀他,只是叫阿兔将人先收到储物袋,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