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与你和离怎么就这么难?(28)
天知道公主为何会突然降临知春苑。
可儿敢说公主此番到知春斋肯定没安什么好心,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想王妃好起来,唯独公主这个人不可能会这么想。
龚凌兰听到小产二字,眼神有一瞬间的忽闪,但很快被掩盖。她使了个眼色,何嬷嬷立即会意,转身将一个长木盒子捧在手中,“一大早公主特地就命老奴从公主的私房库里面挑出最好的两棵人参,拿给王妃补补身体。也是怪不了这些做下人的,王妃一片孝心,任是谁发生这样的事情在自己身上,自是心痛难当,身心俱疲的。”
“公主自从听说陈府一族出了事,就每日替陈府抄经。手都写麻了也不肯停。这些啊,公主都不想让王妃知道。后来陈家老爷和两位少爷被...出了那样的事,我们公主也抄了很多经文烧给他们,说是替王妃分忧。”
龚凌兰微蹙着眉,“何嬷嬷,说这些作甚!”
何嬷嬷就恭敬地退后。手中的木盒已让可儿接下。
可儿肩膀颤抖着,心中一直在呐喊,快走吧,你们快走吧。王妃好不容易才恢复一丝生机,这些故意旧事重提,分明就是往她伤口上撒盐不让她活的啊!
见陈宁听到何嬷嬷提到陈氏父子,果然明显情绪低落下去,眼神里有掩不住哀戚。龚凌兰就觉得内心十分爽快,嘴角勾起的弧度,想掩都掩不住。
“平日里姐姐要是觉得呆在这知春苑无趣,也可以到淑芳斋找我看芍药。王爷建的玻璃屋里头,那些花真的是一朵比一朵欢喜。姐姐多多走动,赏赏花,心情自然就开朗些。”
见陈宁坐在床上,跟个冰美人似的毫无生机,龚凌兰朱唇往上翘了翘,“妹妹此番前来,一来是探望姐姐,二来是有一事,想与姐姐商量。”
何嬷嬷恭敬地搬来张梨花凳,手帕在上面细细擦拭好几个来回,方才扶着她坐下。龚凌兰坐在陈宁床边,继续说道,“是这么件事,应王府好些个下人,平日里都爱嚼舌根,或许是以前府中规矩管理不严,让这些人心里边失了分寸。居然在府中公然品头论足主子的事情,实在是半点做下人的本分都没有。”
“昨日就被我撞到几个小厮私底下说姐姐父兄那日在刑场的遭遇,甚至连刑罚后,许多尸首眼睛被秃鹰叼走,老鼠啃噬尸肉这样的传闻也说了出来。实在是太不把王府里的规矩当回事。这些人我都已经命人抓了起来。王爷将管家权交与我不久,有些规矩还不是很熟。所以,此番想问问姐姐,该如何处置这些人?”
陈宁明显呼吸变得粗重,脸色惨白得像张纸,手捂胸口,似乎马上要晕过去。这几天里,她日夜懊恼自己,那日父兄被腰斩。要是自己不要那么冲动去刑场,那么也不至于后来晕死过去,错失为父兄收尸的时机。
以致于陈府一众被处刑的男丁,落到个被鸟兽啃食的凄凉下场。
而更让她寒心的是,隋原年作为陈仰光的女婿,居然在其父兄受尽凌辱与苦难之后,最终为了自己避嫌,不肯为他们收尸,连最后的一点体面也不给。
想到这里,陈宁心中装满无尽的悔恨。她默默对自己说,一定要杀了隋原年。
可是对上龚凌兰那随情假意的脸,她连龚凌兰都对付不了,又何以对付隋原年这样机关算尽之人。
揪住胸口的手紧紧拽着,豆大滴的冷汗从额头沁出。
第22章 争端
“姐姐?姐姐?”龚凌兰好心轻唤着她。
“公主,求您别再说了!奴婢给您磕头了!”可儿见到陈宁那副模样,心酸不已。
她重重跪了下来,扯着龚凌兰的裙摆,跪在其面前不住磕头,急火攻心道,“王妃今日好不容易肯喝药吃点东西,公主再说下去,王妃再受刺激,真的会活不成的啊...”
“放肆,大胆刁奴!你是什么狗东西,也配扯公主的衣裳!”何嬷嬷上前踢开可儿,扯开她的手。
“真是反了都!应王府的下人现在规矩管的都这么松吗?你区区一个奴婢,居然胆敢诬陷公主,以下犯上!公主今日好心好意给王妃送补养品,虚心向王妃讨教问题,这是在场人人都看到的。到了你这狗奴才嘴里,居然就被扭曲成公主刺激王妃!给你一百条命都不够死知不知道!”
何嬷嬷一个上前,扯住可儿的头发,甩手扇了两巴掌。
可儿双颊立即红肿了起来。急火攻心,她被何嬷嬷欺压已不是一回两回的事,干脆直接咬牙一横,道,“奴婢自知命如蝼蚁,无心冒犯公主。只是奴婢不愿看到王妃被人一再伤害,奴卑的贱命可以不要,恳请公主饶恕王妃吧,她真的已经什么都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