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与你和离怎么就这么难?(25)
以陈宁现在的情况,调动全身真气出这样的一掌。倘若击中,将是两败俱伤,当真是不给自己留后路了。
见她宁愿以卵击石,也要义无反顾杀自己,隋原年眼中翻涌着怒气。
只是简单往后退,便轻易避开了她那毫无压力的一掌。
冷声道,“你当真这么想杀我?”
陈宁这一拳像打在棉花上,跌跌撞撞摔在地上。
她回头怒视着他,眼中尽是被仇恨填满的猩红,“你真是可笑,我不杀你我杀谁?只有将你千刀万剐方能告慰我父兄在天之灵!”
久久的沉默后,细细簌簌的衣服摩擦声落在面前,是隋原年蹲下来与她对视。
眼里尽是一切尽在掌控中的戏谑,“哦?你杀了我后,打算怎么做?”
陈宁翻手又想给他一巴掌。这一回,却被他拦下了,“阿宁,刚才那一巴,是本王让着你的。”
“杀了你,我才能以死谢罪!”
“哦?”隋原年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原来你是打算杀我后再自戕是吗?”
握住陈宁的手不禁松了些力道,“阿宁,你想的是不是有点太过于简单了?有什么环节,你是不是漏掉了?”
见陈宁一脸茫然,他摇了摇头,“阿宁,你是不是被冲昏了头?那我就好心提醒你,你父兄虽然是死了,但你们陈家女眷才刚踏上流放之路。你若是杀了我,谁能保她们平安到达西蛮?你也知道西蛮这一路,别说山匪当道,光是套着脚链一路这么徒行过去,无人照应的话能活下来的有多少?”
话是一语中的,字字扎心,“若真杀了本王,谁去照应你年迈的母亲?你的侄子和侄女刚从水牢出来,听说光是发烧就反复了好几回。谁为他们打通流放官员?你吗?还是去求你爹的旧党?现在朝中,可是谁都与你们陈家划清了界限。”
墙倒众人推,陈氏一族自从出事后,朝中一开始还有人上奏说要为陈氏父子调查清楚。后来隋原年放下话来,谁替陈氏父子求情,谁就是同党,当同罪处置。
朝中一时人人自危。
原本已经虚弱到极致的身体,在听到这些现实之后,终是支撑不住,瘫软在冰冷地面上。
隋原来年趁势俯身将她捞入怀中,额头轻轻顶在带着淡淡花香的锁骨上,一字一顿,说道,“杀不了我,是不是就想自己去死?可是你想啊,你父兄临刑前对你说的话,我可是听的真切,他们托你好好照应陈家剩下的人。你若就这么白白浪费死了,见了你父兄你又能说什么呢?死了也是白死,家人也没照料好,有什么脸面去见他们呢?所以啊,好好活下去,继续当本王的王妃,把本王伺候高兴了,本王跟你保证,陈家女眷一定能平安到达西蛮。”
见陈宁没有任何言语,但也并没有出言反驳,想来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隋原年将她抱回床榻,目光幽深打量了她一番,“你现在这个样子,实在跟个鬼没有涉么分别,本王的王妃可不是给一个如此这般消沉的女人当的。既然没资格去死,那就别再搞绝食绝粮的把戏给本王看。若再这样下去,陈家女眷的命运本王也懒得理会!”
话是字字当她面前说的,陈宁知道隋原年讲出的誓言未必可当真,但威胁人的话,他却是很当真的。
眼中的猩红没有丝毫褪去,此刻看着他就近在眼前,喷出的气息就充斥在自己脸上,令她无比厌恶。而自己一点反击也做不到,她觉得自己当真是无用到了极点。
他说的并没有错,自己活着没用,却连死,也是没资格去死了。
陈家女眷的命运还握在隋原年手中,她得替父兄守护好母亲嫂子和侄子侄女,还有族里头的几房亲人,好好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有报仇的希望。
隋原年见她眼中有了些许人气,知道她是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挥一挥衣袖,一身玄色锦衣一下就消失在夜色中。
隋原年走后,可儿端着碗小米粥进房,当场就吓了一跳。
房间里面空无一人,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王妃被王爷一刺激,想不开,自己去做傻事了...
可儿哆嗦着将房中每个角落检查清楚后,发现陈宁并不在房中。
她即刻跑出了房间,边跑边大声哭了起来,“王妃,等等奴婢,等等奴婢吧。奴婢跟您一起去。王妃,您在哪里?带上奴婢吧...”
但见一抹白色的身影在花园中飘荡,瘦削的背影仿佛来阵风就能被吹走。
陈宁漫无目的地在花园里走着,像一只没有灵魂的女魂...
走了一圈又一圈...
可儿见她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做傻事,当下松了口气,在她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