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卿(52)
这话彻底把浮云卿问住。
她回不上个所以然来。
剩下大半日皆在郁闷不得解中度过。
熬到晚间,实在是觉得每一刻都过得煎熬漫长,便从小厨房里提来两小罐果酒。任是侧犯尾犯怎么劝着,都止不住她斟酒的手。
“你俩不懂,这叫借酒消愁,不然我会一直想,一直郁闷的。”浮云卿揿着酒盏一饮而尽。
这一天怎么就过成了这个糟糕样子呢。
午膳与晚膳,敬亭颐都在他那院里用着。一是因着浮云卿并未召唤,二是想叫她静静心,既然看见他会心乱,那干脆就不见了。三是因着,他在等一个时机。
他等了大半天,也煎熬了大半天。
月明星稀,府里渐渐静了下来。
然而一道急促的脚步却打破小院的静寂。
尾犯朝敬亭颐福福身,焦急道:“先生,公主她吃醉酒了。一直说着,要您去花圃见她。”
这厢敬亭颐正伏案写字,听及尾犯来报的话,动作顿了顿,随即提笔收墨,问道:“这么晚了,公主怎么在花圃?”
“晚间她提着两坛酒坐在花圃廊下,说是借酒消愁。奴家劝了的,叵奈她根本不听。现下起了阵凉风,先生快去那里劝劝公主,让她赶紧回卧寝里罢。”
尾犯焦急的话语,把卓旸也引了出来。
他清早出去办事,一回来就见浮云卿与敬亭颐之间的氛围无比怪异。趁此时机,他也八卦道:“说你呢,你赶紧去罢。月黑风高,想是什么事都能办成。”
尾犯并未多想,连连附和说是。
敬亭颐扽扽衣袖,又仔细洗了遍手,应声说好。
穿过一道长连廊,绕过几座亭,便到了花圃。
紫藤、棣棠、白玉兰,枝藤缠绕,花瓣相簇,花与叶之间,浮云卿的身影不甚清晰。
她坐在石凳上,身子歪斜地欹着石桌。
“敬先生。”她呢喃道。
“我在。”敬亭颐沉声回道。
他踩着凌乱的树枝与掉落的花瓣,信步走来。
不曾想甫一走近,就被浮云卿扑倒在地。
敬亭颐倒在一片花海之中,鲜花簇拥在他垂落的衣袍周围,并不觉得磕得疼。
浮云卿居高临下地睃着他。
盈盈月色倾洒在二人四周,敬亭颐抬眸望去,她笑盈盈的,眸子亮晶晶的,似是要把他吞吃入腹。
“敬先生,你猜猜,我最喜欢什么颜色?要是猜对,我就拉你起来。”
浮云卿漾了漾水波般的衣袖,轻声问道。
其实敬亭颐不用她施以援手。推倒他用的这点力气,倒更像是情.趣打闹。
他把身子往后仰了仰,似有任凭处置之意。
“是粉色么。”
浮云卿灿烂一笑,满意地点点头。
“猜对喽。”
然而她并未伸出手,反而蹲下身来,朦胧的眼神似痴似狂,她道:“我喜欢一切粉嫩的事物。我会在这般颜色中,看到数不尽的美好期望。”
“我最喜欢的粉,就在你身上。”
今晚的月却比日还火热,清冷的月光也变成了数把旺盛的野火,把敬亭颐的身子烧得酥麻。
他眼睁睁看着浮云卿趴在他身上,把玩着他腰间的丝绦。
浮云卿蛮横地拽开他的袍,只听“刺啦”一声,他的上半身便坦在她面前。
她的确醉了,且醉得不轻。
敬亭颐伸手,想推开她。
他想说,我们不能在这个地方。
至少是洞房红烛,至少是软衾铺就。
至少不该这么草率。
只是他的手刚放到浮云卿肩头,便听及她在自己耳边呢喃一句。
“我想喝奶。”
“什么?”
敬亭颐满头雾水。
可下刻便见浮云卿低下了头。
她靠在他胸膛前,灼热的气息要把他整个人都烧透。
“我想喝。”
浮云卿抬头,小兽般拱了拱他的下巴。
细密柔软的发丝拱得他痒痒的。
她傻傻地歪了歪头,不急不恼,就按着他的身,好整以暇地等他回应。
“我想喝。”
她笑得狡黠,似是无意为之,又像是蓄谋已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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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凝珑此生最恨的事只一件——没把冠怀生彻底毒哑。好过日后他狠凿着她的身骨,话语僭越狂妄。
*
凝珑面若白莲,心如蛇蝎,是贵胄世家争先求娶的贵女。
起初将目光落在那个新入府的仆从冠怀生身上,纯是意外。他是低贱卑微的哑巴,却莫名惹她怜惜。
她爱极冠怀生的沉默模样,以为在枯燥的日子里找到了乐头。
直到撞见他对着她的画像自渎,神情痴迷,低哑呢喃。
原来是装聋作哑。
凝珑亲自灌给他一杯毒酒,冷眼看他跪地挣扎,痛苦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