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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月夕(137)

说着,她的唇角弯了弯:“且据我所知,李阁老的孙女李研原本也要待选,不过户部得了太后的授意,将她除名了。”

“除名?”月夕讶道,“什么理由。”

“要找理由还不简单。”季窈道,“她兄长前阵子牵连上了一桩官司,虽不大,但还未解开。公主放心,李家是沈家的仇人,我不敢让公主为难。”

这话说得体贴,也透着些些许炫耀。

月夕却想,那甚是可惜。

“李阁老位高权重,不曾为她的孙女奔走么?”

“那是自然的。”季窈笑道,“阁老去拜访过太后。不过被太后一顿训斥,让他好好回去教养子孙。不过就算李小姐的兄长不犯事,也未必能入采选。太后常说,母家强的嫔妃难伺候,有伤后宫安宁。”

月夕也笑了笑。

这倒是确实。她听春儿说,太后出身低微,入宫之后,是受够了那些有权有势嫔妃的气,强忍着熬成了人上人。且她既然打算控制皇帝的后宫,自然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你这般体贴,我还不知如何谢你。”月夕拉过她的手,温声道。

“公主哪里话,能为公主做事,乃季窈之幸。”季窈深情款款,却又叹一口气,“可惜我一介女流,也只能为公主做事,却无法为皇上排忧解难。”

“哦?”月夕道,“皇上有什么忧烦要排解?”

“太后说,皇上总是忙于政务,日日待在宫里,只怕要闷坏了。”季窈道,“她说我如今是女史了,让我想些法子,在宫中办些消遣来,给皇上解闷。可我虽是女史,却从不爱这些玩乐之事,也不知皇上喜欢什么。”

月夕心中明了。

什么太后的吩咐,大约就是季窈自己想好好接近皇帝,又不好寻由头,所以借着太后的名号来问自己。日后说起来,就是她这海阳公主撮合的,皆大欢喜。

“这个啊……”月夕想了想,道,“我过去兴许知道,可是如今记不得了。不过皇上素来也爱习武,兴许喜欢骑马射箭之类的。”

“我也想过,还向太后提了。”季窈道,“可太后说,骑射甚是危险,不妥当。”

那确实。月夕心道,季窈又不会骑马射箭,如何跟他你侬我侬。

“我听说皇上喜欢对弈。”月夕决定做个顺水人情,道,“先帝时,宫中曾办棋会,皇上拔得头筹。我上次见他时,他说身边并无可对弈之人。”

季窈眼睛一亮,忙道:“我的棋艺尚可,可以一试。”

她似乎忘了计较月夕既然失忆,怎会恰好记起了先帝棋会的事。

月夕微笑,又跟她说了会话,说自己倦了,让春儿送客。

不料,季窈刚走,月夕才小歇一会儿,赵福德却来了。

“今日我这里却热闹,季女史刚走,赵公公就来了。”月夕招呼他坐下,道,“莫不是皇上那边又有什么话?”

赵福德干笑一声。

“皇上没什么话,不过是遣奴才来看看公主。”他说,“公主近来与季女史甚是交好?”

“什么交好不交好的。”月夕喝一口茶,道,“我在慧园里无事可做,女史常来陪我说说话,为我解闷。”

赵福德颔首,道:“有句话,奴才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就别讲。月夕心道,嘴上却仍按捺着性子,道:“什么话?”

“公主如今是采选使,户部的名单也陆续送到公主手上了。”赵福德道,“季女史无论家世年纪,都正当合适,必在采选之列。公主若与她走得太近,被有心人知道,难免要有偏私之嫌,还请公主三思。”

这话倒是不出月夕的意料,她微笑,道:“我知道了,多谢你提点。”

公主自从诈尸之后,倒是学会了客气。赵德福觉得,这诈尸也不算坏事。

“还有一事。”赵德福道,“这采选之事,不但关乎皇上选后妃,也关乎天下,公主要好好考量皇上的意思才是。”

月夕听了这话,心想,还说不是皇帝的意思。

皇帝和太后都将选秀之事推到她头上,就是为了避开对方,让这事按自己的意思来。皇帝必是知道季窈常来走动,着急了。

心中觉得好笑。

这两边都拿自己这个假公主当傻子,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替皇上着想,自是义不容辞。”月夕轻叹,“我又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只是我上回跟皇上有些口角,只怕去见了他,要受他斥责。”

“公主多虑了。”赵福德忙道,“皇上日理万机,要每件事都记着,脑子可不够装的。公主且宽心,皇上并未放在心上。”

果然是急了。月夕不由得暗笑。

“如此,我便放心了。”月夕又露出关切之色,道,“说到此事,我还须请教公公。皇上可有什么中意的人选?若有,公公不妨直言,也省得我猜来猜去,误了皇上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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