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了攻略的反派之后(91)
“公主, 此是何为。”
问雨立即屏住呼吸。
戚云月冷笑:
“本宫何为, 你不知?困我于幽宫这些时日不够还要再三加害?送这些破落玩意来碍眼,脏了本宫门楣。”
她手下能人大多都调出宫外筹谋。如今的皇宫被眼前叛贼手下层层把手, 戚云月本也忧心。未想逆贼杀光了所有兄弟姐妹却独独留下她。一直周旋,无论如何不下杀招。
后来更是一日三餐吃穿用度不缺, 甚至次次差人送来些稀奇小物件, 任她闹腾。
戚云月方知这贱人竟是垂涎自己。这两日宫人传小信, 道是他要正式登基, 顺道册封皇后。她心觉不能歇了, 闹得更用心。他倒是有耐心,稳的很。
她的时间却不充裕了。
未想百官最后只剩薛怀宝活命, 旁的具遭毒手。便是裴止风一时半刻也难以筹备军队同他分庭抗礼。
幸好,今早地道传来密信,他当和楼毅碰上,此时暗中招兵买马,已差人来护送她出宫。
这是戚云月死守太阿宫的原因之一。她重生后便即刻挖通了一条地道以备不时之需。
竟真有用上的一天。
满地碎瓷,都是最好的名家之作。可闻衍璋不见怒色,反而弯眸,冲着这位美丽的公主温和一笑:
“公主不喜?那呈礼的奴才该杀。明日红珊瑚正能运来,应配得上你。”
问雨眉头不自觉紧皱。
主子自从成功兵变后就好像彻底敞开了滥杀无辜的暴君做派。天冷了杀,茶凉了杀,睡晚了杀,到处杀杀杀。
但凡那凉薄的眼皮一掀,漆黑瞳仁里便只有一个字,“杀”。
从前人也没少杀,可不似现在这般。好像一匹脱缰的马,没了天敌的狼。
如此好面皮的观音人物却喋血成性。若非见过他癫狂似的疯魔样,谁都看不出这位举止贵气稳当,通身淡然清雅的是个视人命如草芥的…“现世鬼”。
问雨自知这形容该死,可宫里那些小婢子哆嗦着嘟囔这句时,饶是他也暂且忘了发怒,陷入沉思。
也就是在这地方,主子还有几分收敛。终是魔剑套上了鞘,受了约束。真娶昭阳公主为妻许是好事。
可…大伯父气死不提,那位老祖宗不知是个什么表态呢。
戚云月抬手,撩一把及腰长发至脑后,稳稳站定于正殿前,眼中带恨:
“逆贼竖子,焉有你落魄时。若你再往前一步,大不了本宫与你同归于尽。你几代筹谋,且仔细想想要的是什么!”
身边霜花嘴角青红,适时向前踏一步,双臂张开护戚云月于身后,随时准备赴死:
“贱奴,休想近身大雍嫡长公主!”
“放肆!”一圈侍卫齐齐拔刀,戚云月一方势单力薄,此刻唯有正殿可退。如此剑拔弩张半刻,闻衍璋收了手中佛牌,淡笑:
“罢了,公主不喜,孤自不会冒犯。”
侍从呈上一套大红婚服,戚云月登时阴了面容,一字一句:“你好大的胆子。”
那早不同往日的少年太子雅然立在树底下,一头半束在脑后是乌发飘动,眼尾一颗红痣时隐时现,静谧的恍若无影风。
他轻轻拢手,薄唇微扬:
“此月十五,婚期至。届时天下大赦,邀百姓观礼。公主好些养身,莫要失了好颜色。”
戚云月怒容更盛。闻衍璋笑意不减:
“裴公虽不在天牢,却也未必泰然。问雨,”
问雨一激灵,忙跳出来,心说主子什么时候练起功夫来了,竟知道他在。脚上却迅速的很:
“臣在。”
闻衍璋背身,一张脸上无喜无悲,平的渗人:
“看护好太阿宫,莫叫外贼惊扰公主。”
朱门落,一切喜乐苦辣尽被关的齐整。
宣齐宫。
问雨将今日所见都报了才顺嘴说起菡羞的一棍子。
闻衍璋斜靠在榻上,眯眼小憩。闻言摩挲佛牌的手顿住:
“不曾出血?”
问雨捧棍子给他瞧:
“臣用的力道不十分大,若要出血,明天一打应就逃不脱了。”
上头一时没声响。问雨琢磨了下,小心:
“臣再换根更粗的棍子?”
大袖水一般倾泻而下,闻衍璋掀起眼皮,凤眼威严陡然:
“何家女的肚子,多久了?”
掰了几下手指头,问雨很快转移思绪:
“唔,不久。最多半月,也不知是怎么诊出来的。”
他垂下眼睑,漠然:
“孤听闻,女子头胎难保。”
问雨眨巴眼:“殿下是要叫她流产?”
闻衍璋撑头,不置可否。问雨十分知趣一笑,贼的很:
“也是,那闻斐然与何四狼狈为奸,有后可不好。殿下英明。流产还不容易,何秉忠之死至今也无人外泄,闻斐然定还没有告诉她。若是叫何四晓得亲父惨死,夫婿一旁看着无动于衷也不实言相告,怕是真要怒急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