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了攻略的反派之后(35)
她可不多看重那个臭奴才。
将那瓦罐接过,瑞王府后,攀儿叉着腰对那高了一截的闻衍璋道:
“我家姑娘特买与你的,可要一点不剩的吃了才行。”
闻衍璋淡然:
“菡羞不来?”
“我家姑娘身子不舒服,来不得。你要是有良心自去看看她。”
他不语,低眸,将带来的野果拿给攀儿才道谢:
“我知了,这些给她。”
攀儿懒懒拿了便走。
日头不那么晒了。闻衍璋并不曾食午餐,干脆坐下,将就吃一顿。瓦罐掀开,窜出浓香。一块块的肉段飘在上头。
他起初并不注意,吃了大半罐子却一顿,鼻子细细翕动,随即将剩下的捞出来一瞧,沉了面色。
闻衍璋的手面迸两根青筋,喉头发痒。
难怪膻味非比寻常,她倒是出息了,胆敢送牛鞭给他吃。
啪一声,瓦罐碎了一地。闻衍璋漫无表情起身,整好长衫入府。一溜的奴婢们朝他甜滋滋笑:
“璋哥儿,点完库房回来了?”
他不卑不亢,也不羞不臊,一身蓝灰圆领袍,安安份份立在那浅笑:
“是了,昨日多谢姐姐们的糖水。”
她们立即红着脸嬉笑:“你喜欢姐姐们再做!可真是漂亮,惹人疼地很!这一天一个样,长得都要叫我们高攀不起了!”
他又一笑,待她们叽叽喳喳完毕了去告了两天假,总管打着算盘道:
“你这假可真妙。王府要来位大人物,马上就忙起了。”
闻衍璋瞥一眼账目,笑:
“倒是对不住总管。”
他哼笑:“无妨,你来了许久头一回告假,哪有不给的道理。”他抬起眼,仔细打量番,眼里露出欣赏,却又叹气:
“你要是个寻常男子倒好了。我这闺女正好许给你。免得叫世子瞧上。”
闻衍璋静默,这话题并不选择回应,只说:
“万般皆是命。”
梁总管手上一顿,摇摇头:“是啊,命呐。若你这娃娃不是阉人,这王府的婢女争抢着要嫁你了。若我闺女丑些,如今也不用去后宅里斗。”
闻衍璋无言,拿一颗果子给他,风轻云淡一抚慰:
“总管不必伤怀。都看因,果又有谁能断言。”
总管一顿,笑了。
“你小子啊。好了,回来之后给我打打下手,我可受够那些蠢笨的了。”
他弯眸:
“谢总管赏识。”
*
皇庄树多,并不太热。
闻衍璋体体面面到时惹了不少人的红眼,他不理会,自去下房。老太监笑眯眯的。指着那拉磨的驴道:
“斑奴啊,亚父做豆腐与你吃。”
他睨眼不住嚼草的蠢驴,不与置词。
“亚父近日过得可好。”
“自然是好的。你过得好,我就好了。斑奴一表人才,比你爹还要出挑了…”
“好。”
闻衍璋到底不曾告诉他闻斐然之事。将大虫挖出来喂了些器脏,他才道出今日的目的:
“亚父,我已找到刘家残部,如今他等镇守西北,愿为我肝脑涂地。何家暂时弃了也罢。”
老太监一愣:“你把你爹的玉佩寄去了?”
若没有太子信物,那残存后人定是不认的。
可这东西若进了有心人手里,又是轩然大波啊。
闻衍璋却运筹帷幄:
“寄去一半,给了些许诺。我等谋划百年,此时是最好时机。边疆动荡南蛮作祟,前日听得瑞王言,吐蕃法王已秘密抵达冀州,皇帝迷信苯教秘宗自会好生招待。其中可插手的细节良多,惹京城动乱也无妨。横竖几个王爷早有野心。”
“好!你自去放手做。何家不忠,不要也罢!”
少年不紧不慢将泥土里的肥虫拾起,正色:
“我如今为裴止风麾下监视瑞王府的眼线。恐之后暴露惹了猜忌,亚父不若假死,我将您安置到旁处。”
他望一眼如今看来矮小的院子,冷了眼眸:
“如今皇子们斗法,此地待不得了,不如回旧地。”
老太监一默。嘴唇蠕动,瞧着抽条许多的少年却竟无话,只好叹息:
“你大了,我老了。你拿主意就好。我只怕不能活着瞧见你夺回皇位。你父君走得凄凉…他也是我养大的,我不曾护住他。”
他昏花的眼里有泪如倾,透过眼前人,似望见另一道削瘦消减的影子,在唤他:
亚父,孩儿不孝。劳您还要照顾幼子。
若璋儿有所作为,定奉您为异性王,刻入玉碟。
老太监揉揉眼,面前的少年一张脸平静无波,哪有半分柔和。
同那恭顺有礼的孩子大不相同。
他极有自己的心思,从不需他忧心,
“好,都听你的。那陆家小丫头用到何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