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抄家流放后我宠冠天下(7)
仅仅是斜睨一眼,侍从便住了口。
君臣有别,不该过问的,就应适可而止。
“去那边烤火吧。”
卫书懿忙垂首谢恩:“多谢皇上。”
绣鞋在玉阶上留下泥泞印记,擦肩而过时,她听到侍从不满的嘀咕:“陛下最厌恶不洁,真是没规矩!”
主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帝王掀衣入座,开始批阅奏折。她瑟缩在一方小角落,靠着熏炉取暖,寂静异常。
“方才他说……这里不允许女子进入,陛下若是觉得困扰,奴婢……”
“无妨。”她又没了话题。
没了高台,失了珠帘,又不是在那间逼仄的黑屋,她总算可以看清帝王的相貌。
闲卧浮云风雅赏,皎如明月的侧脸,吸引了她的注意。
再次眼神交错时,卫书懿惊觉失态:“陛下为何要帮奴婢?”
“寿宴一别,你又清减了不少。朕非草木,也会怜香惜玉。”
他还记得自己?!“哒。”
发梢上的雨水汇集成一滴,砸向了玉阶。
帝王循声望去,语带关切:“熏炉烤火是慢了些,可要去暖阁更换衣物?”
他的目光澄澈又温柔,丝毫不含欲望。
卫书懿突然记起这些年的过往,她总因出众的姿色,招惹来垂涎又脏污的目光。
可他不同!
“谢皇上关怀,奴婢屋里还有一件,回去换上即可。”
他重新坐好,俯首翻阅奏折,写下朱批,不再多言。
好不容易盼到了雨停,卫书懿如蒙大赦:“多谢皇上准许奴婢在此避雨,现下天色已晚,奴婢该回去了。”
“楚沐,你带她回寿康宫。中途找个可靠的嬷嬷领回去,别添麻烦。”
“是!”
他给了她周全,甚至考虑到了人言可畏,以这种方式将她安稳送回住所。
等到她推门进去,银烛正靠在床头咳嗽:“咳咳……我听说,你替我去司药司寻人了?”
“是,可惜我……”
“不碍事的,我们人微言轻,请不动那儿的人也是情理之中。”银烛招招手,示意她靠近,“外面雨下的挺大,害得你也淋湿了。万一也像我一样感染风寒,那真是我的罪过!”
“晚些时候我再去司药司试试,你的病,绝对会好起来的。”
卫书懿安抚了几句,便进了内室更换衣物。
隐约有龙涎香的气息在鼻尖流窜,她想起那张霁月光风的面容,心下悸动。
当天夜里,她又冒险去了趟尚食局附近。暂时无法以真面目见旧人,好在她熟识周边地形,轻车熟路去了那方「小菜园」,找来几株她曾经种下的草药。
待侍卫换班时,又摸黑跑回了寿康宫。
“子衿姑姑,就是她!”
刚进门,就听见轻罗的指责。
毫无疑问,对方发觉她不在屋里,便拿着把柄告密去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掌事姑姑走到她面前,语气不善,“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呢!”
“奴婢擅离寿康宫,甘愿领罚!”
卫书懿答非所问,又装的惊慌,引得轻罗继续信口胡说:“姑姑,我说最近怎么总是少东西呢!我珍藏许久的耳坠,会不会就是被她偷走了,夜里找什么不干不净的人卖了呀!”
宫中私卖物品,可是大忌!
子衿姑姑看她护着袖口:“藏了什么?交出来!”
她惶然抬头,似乎在犹豫。
“太可疑了!”轻罗几步上前,居高临下的叫嚣,“你这贼人,还不赶紧交出赃物?!姑姑的话没听见么?”
卫书懿将袖子里藏着的草药悉数放在地上,跪着请罪:“是奴婢昏了头!白日看到司药司附近有几株草药,可以解了银烛妹妹的病痛之苦,奴婢就趁着天黑采了过来,想着……”
“你懂医理?”
“原先在王府中学过一些。”
子衿姑姑示意手下搜身,确认没有私藏其他物品后,面色缓和了不少:“襄助同伴是好心,但也不能越过宫中规矩!”
“是,奴婢这就领罚!”
“月钱扣下一半,接下来几日,你就去做外面洒扫的活,暂时别近身伺候太后。”
这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卫书懿再次叩首:“多谢姑姑!”
轻罗却觉得不公平:“姑姑,要不要去她房里搜一下?此人做事非常古怪,说不定赃物就……”
子衿一记眼神过去,算是警示。
宫中最忌讳残害同伴为自己铺路的行径,轻罗还是打错了算盘。
就在此时,一直在榻上休养的银烛突然走出来,捂着帕子边咳嗽边说——
“轻罗,你忘性还真是大……咳咳……那个耳坠掉在夹缝里了,我刚才……咳咳……整理床褥的时候替你找到了,不是流萤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