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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他的白月光(181)

他看了看鱼郦, 她脸色苍白到几乎能看见薄薄的肌肤下流淌的青筋,这么虚弱地靠在他的臂膀间, 自己的手还拢着她,楚腰纤纤,不盈一握。

赵璟不敢生事惹她生气, 只有沉着脸冲辰悟道:“朕来了, 你也可以去偏殿喝茶了。”

辰悟面上镇定,袈裟下的手心里腻了一层黏湿的冷汗,他道:“经还没有讲完。”

鱼郦握住赵璟的手, 竭力让自己不要去看香案, 轻声说:“官家坐下和我一起听吧。”

她难得对赵璟主动亲昵, 并且好声好调地说话,赵璟一时飘飘然哪有不允。

辰悟重回屏风后,习惯性地想要捻动佛珠,才想起佛珠早已断裂,便将手掌竖起,合眸默经。

赵璟靠着凭几,鱼郦靠在赵璟怀里,默默听着下半卷《大藏经》。

鱼郦透过窗牖的缝隙看向天色,往常这个时辰赵璟都是在议政的,也不知今日是抽了什么风突然闯进来,幸亏门口有合蕊,不然若是她和辰悟正说到什么要紧话,被他闯进来听见岂不坏事。

耳畔佛音流畅,她却跑了神,没关系,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各地战乱不止,军情邸报每日流水般的送进宫闱,赵璟安生不了几刻就会有内侍来请他去听政。

这个念头刚刚落地,外头便传入了一阵喧杂。

赵璟正握着鱼郦的手小憩,猛地睁开眼,崔春良躬着身子进来,垂首禀道:“回官家,大娘娘来了。”

鱼郦听见赵璟轻微地叹了口气,将她小心稳妥地挪到一边,自己起身,冲她道:“我去去就来,你好好待在殿里,不要出来。”

待她走后,鱼郦也起身走到了窗前。

萧太后今日妆容齐整,带着金光灿灿的凤翎宝钿花冠,身着胭脂水大袖缎袍,领着十二个红霞帔气势冲冲地跑来找赵璟兴师问罪。

“崇河好好的姻缘,他哪里得罪你了,你非得这么祸害他?”

有一点萧太后倒是不傻,知道弟弟死了,如今撑起萧氏门楣的是侄儿,便对他的事格外上心,从联姻到官爵皆要插手。

那林氏系出名门,家中父兄皆在朝中任要职,她原本是很满意的,后来林氏的父亲尚书右仆射林槐死了,她还有过动摇,试探了几回萧崇河的口风,发觉他坚定地认准了这门婚事,并无别娶的心思,也就这样了。

谁知赵璟偏要横插一杠子,把人家好好的名门闺秀赐给萧崇河做妾。

赵璟对着正炙盛的日光,只觉耳边宛若有裂弦接二连三的绷响,他的头一直在疼,目中萧太后的身影亦有些模糊。

他揉揉额角,疲惫地说:“朕这是全了林尚书生前的愿望,他建议朕纳窈窈为妃,还说这是顾全大局的权宜之举,朕如今也让她的女儿顾全大局,这有不好?”

萧太后听到这事绕来绕去根源还是在萧鱼郦的身上,顿时勃然大怒:“为了个女人,我看你是要魔怔了!”

“你父皇孝期未满,你便张罗着要立后,立的还是亲手杀死你亲弟弟的女人,为此不惜逼死两朝老臣,难怪外面人都说她是祸国妖姬!”

“母亲!”赵璟陡然拔高了声调:“朕早就说了,一切都是朕的主意,是朕的心意,窈窈从来没有向朕要求过什么。外面的人说三道四,自有左班收拾他们,这宫里,朕不想听到有关窈窈的半句闲言碎语!”

他突然变脸,把萧太后吓了一跳,在宫女的搀扶下后退几步,瞠目看向赵璟。

这一切被站在窗前的鱼郦尽收于眼底,她思忖片刻,冲身后的辰悟问:“他们说的林氏女,是那个指给了崇河的姑娘吗?尚书右仆射林氏的女儿?”

辰悟颔首。

鱼郦又问:“大娘娘口中说的逼死朝臣,逼死的又是哪一个?”

辰悟道:“正是这位尚书右仆射林槐。”

鱼郦垂敛下眉目,叹息:“姻亲未成,便已闹出人命了。”

辰悟忙说:“这些与娘子无关,也不是娘子造的孽。”

鱼郦摇摇头,不再言语。

怎么会与她无关呢,根源在她身上,不管赵璟因为立后的事做多少孽,十分中总有五分孽债是要算在自己身上的。

她返身将藏在香案底下的匣子取出,移到了更隐蔽稳妥的地方,仍旧坐回凭几前,让辰悟继续给她讲经。

萧太后还是外强中干,与赵璟争执了不过一柱香便铩羽而归。

他回来,脸色比方才更加暗沉,却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坐到鱼郦身边,将她搂进怀里。

经声从屏风后飘进来,鱼郦轻声说:“我不想做皇后,此事作罢吧,不要再生事端了。”

赵璟阖目道:“你不要担心,我会把一切都处理好的。”

“你的处理方式便是不停地杀人,不停地驱使仲密那条疯狗去杀人吗?”鱼郦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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