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胃口。”
她突然胸闷得很,连空气都觉得稀薄,索性撂下筷子想出去透透风,可才起身,就被祝长君拉过去坐在腿上。
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袭来,不知为何,以前觉得好闻的味道,这一刻却令她想吐。
她果真吐了,哇哇的,也没吐出什么,毕竟还没怎么吃饭,但酸水却蹭了他满身。
祝长君赶紧扶她坐起来,“身子不适?”
顾时欢吐得满眼泪花,难受又难过,凝香进来帮她收拾了许久,换了身干净衣衫,又喂了清水,她才感到好了些。
祝长君也去换了身衣裳,见她奄奄的躺在床上,模样可怜得紧。
“到底哪里不适?我已让人去请大夫了。”
他大手伸过去抚摸她清瘦嫩白的小脸,却被她别开,有气无力的说道:“别碰我!”
语气还挺凶。
这下,祝长君总算明白过来了,她身子不适是其次,主要还是生他的气。可到底为何生气?她这么三天两头的闹脾气,他实在吃不消。他不会哄女人,也实在不喜哄闹脾气的女人。
于是,也沉默的坐在一旁,等大夫过来。
安静的屋子里,他神情冷冽,那股不悦的气息也隐隐充斥着整个屋子,连躺着的顾时欢也清楚的感受到。
她翻了个身,将头蒙在被褥中,低低的哭了起来。
祝长君看了半晌,无奈叹气,“你到底怎么了?”
他不问还好,一问,被褥里的声音便大了起来,呜呜呜的,感觉下一刻就要哭得背过气。
他上去将人从被褥中拖出来,抱在腿上轻哄,“发生了什么事,你与我说说看,若是我的错,我一定改。”
顾时欢张口,想问他温泉山庄的事,正思量着措辞,大夫就来了。
祝长君赶紧让位给大夫,良久,才问道:“我夫人她身子如何?”
还是上次的老大夫,他捋着胡须笑眯眯的说道:“恭喜祝大人,夫人恢复得很好,如今有喜了,约莫一个半月。”
“喜......喜什么?”
祝长君一时懵愣,这不是生着病么?怎的成喜事了?然而才问出口,就反应过来了,顾时欢这是怀孕了啊,他要当爹了。
也就是一个瞬间吧,他从懵愣忽而恍然大悟又突然变得傻乎乎,站在一旁高兴得手足无措。
最后还是顾嬷嬷赶紧让人去拿封红来感谢大夫,随后又给院子里的人也都发了封红,众人喜气洋洋。
除了顾时欢。
大夫走后,祝长君紧紧将人抱住,跟黏人的大狗似的亲她亲个不停。顾时欢心下复杂得很,自己怎的就突然怀孕了?她还想着温泉山庄的事呢,万一是真的,她断然是不想再跟他过的。
可......这下却突然有孩子了。
她推开舔狗一样的男人,“我身子不适,你走开。”
祝长君这会儿高兴得很,别说是要他走开,就算是要天上星星月亮他也会想办法弄下来。
不过他走开两步又厚着脸皮回来了,“夫人,你到底为何生我的气?大夫说了,有孕的妇人不宜置气,你还是好好跟我说说。”
顾时欢沉默了片刻,随后问道:“夫君是否有欺瞒我之事?比如......在温泉山庄的时候。”
她都提示得这么明白了,明显是想给他一次坦白的机会,若是他认真解释,或许她也会看在孩子的份上酌情考虑一二。
祝长君自然是听明白了,心里咯噔一下,不知她到底听到了些什么,虽然他行得端做得正,但此刻却不想让她过多担忧,于是说道:“并无,你莫要多想。”
顾时欢审视着他……
他一脸镇定,眸子也无波无澜。然而,适才他那一咯噔停顿,被顾时欢捕捉到了,这越加说明柳依依说的话是真的,他果真不敢承认!
顾时欢心底瞬间涌起一股失望,随之而来的酸涩仿佛要将她淹没,令她快要窒息,胸口闷得生疼。她缓了缓,尽量冷静的回道:“好,我想歇息,我累了。”
祝长君扶她躺下,细细帮她掖好被角,又陪了她一会儿,才起身离去。
顾嬷嬷端着粥进来,唬了大跳,“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顾时欢扑在被褥上哭得伤心,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见顾嬷嬷来了,立刻扑进她怀里,一边哭一边把今日在寺庙遇见柳依依的事说了。
顾嬷嬷听完后,心里也为她家小姐难受,以前只知道大爷私下与那寡妇有联系,可没想到,他竟然还私下与那寡妇......
唉......作孽啊。
......
翌日。
中堂的官员们个个看稀奇似的看着他们的丞相大人,他坐在太师椅上拿着卷宗看得认真,但那嘴角一直勾着的笑意怎么看都怎么觉得诡异。明明是江南传来的坏消息,为何看得一脸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