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宫雀(80)
不过正如刚才那位大人所说,皇上将严州的事情全都交给了他,其余人只是从旁协助,若出事,闻鹤最先受罚。
太阳仍旧高高挂在天上,却有雪从四面八方袭来,舒月分不清这些雪是从天上降的,还是在地上被风卷起,她只是觉得冷。
她最开始想询问闻鹤怎么办,但又清楚自己帮不上他,而闻鹤既然不觉紧张,就是足以应付这些事情。
所以沉默一路,快回到住所时,她才询问:“粮草真的没了吗?”
“嗯。”闻鹤的回答很简短,无法分辨他的心情如何。
她小声说:“那百姓怎么办?我们带过来的粮食所剩无多。”
闻鹤又笑了起来,他随口调侃:“我以为你会先关心我。”
舒月如实回答:“我帮不上你的忙,而且你看上去游刃有余,并不需要我操心。”
“说不定我只是在强撑。其实我心里也很慌。”
舒月刚想顺着他的话安慰他,却看到他眼中丝毫未改的笑意,与之前数次戏弄她没什么差别。
她小声嘟囔:“骗人,你明明一点都不害怕。”
第62章 别闹
没有等来舒月的安慰,闻鹤愈发无奈:“百姓不会出事,我来时是想多救下几条人命,自然不会前功尽弃。至于旁地,就得看其他人的选择了。”
“你不用为这种事情烦恼,只要安心地待在我身边就好。”
所谓的安心待在他身边,就是寸步不离地与他黏在一起。
接下来几天闻鹤拒绝了所有社交邀请,也没再去看望平民们的生活情况,他只将露过面的暗卫派出去,以免他们克扣救济粮。
他待在刘太守送的住所中,每日除了逗弄舒月,似乎再找不到别的事情可做。
原先舒月还会因为心疼而纵容,但几次过后,她意识到这人什么事都没有。反而活得比谁都舒服,难免有些不满。
她推开闻鹤枕在自己肩头的脑袋,不耐烦地说:“你起开,我出门逛逛。”
“回来。”闻鹤环住她的腰,冷声说,“出去做什么?外面又没什么好看的。”
她倔强地说:“但我想去。”
屋里有炭火盆,有随时准备的食物,有还算舒适的棉被锦衣。
但外面除了白茫茫的大雪,便是已经被断粮的噩耗逼疯的人,如闻鹤所说,确实没什么好看的。
但舒月总是想去多看一眼,哪怕她并不能做什么事情,只是看一眼,再看一眼也行。
舒月近日又开始难以入眠了。
闻鹤找大夫给她开了安神的药,睡前饭后总要喝上几碗苦汤药,却效果甚微。
他将舒月箍在怀中,不太理解她这种兔死狐悲的哀伤,却又能客观地分析她的恐慌。
会因为死个对自己抱有恶意的人而难以入眠,自然也会因为严州近日的惨状痛苦。
她是个很敏感的小姑娘,总是为很多事情感到难过。
他低头吻上舒月的耳尖,以近乎命令的口吻对她说:“哪也别去。”
她沉默却又坚定:“我想去。”
“可真绝情,这副模样就想走出去。”闻鹤的指腹摩挲到她的红唇,随后下滑,挑起她的下巴逼迫她仰头看向他,随后低头吻了上去。
原本就娇艳的唇似乎被吮得充血,舒月眼中的不满却随之消弭。
闻鹤在她耳边蛊惑她:“不用去管外面的一切,只需要看着我,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会处理好的,用不着你来操心。”
舒月眼中迷茫,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突然说:“你长得真的挺好看的。”
纵然她看遍了美人,闻鹤也是难得一见的姿色。
但她总觉得现在的情况不太对劲。
她才是那个应该以色待人的人吧?为什么闻鹤要抢走她的活?
舒月摇摇头,将这些奇怪的想法后,趴在闻鹤怀里,闷声闷气地说:“我也不知我近日怎么回事,总是胸闷气短,心悸。”
“别瞎想,什么事情都没有。”闻鹤低头看着她,“我帮你揉揉?”
她红着脸说:“别闹。”
接下来本该顺水推舟,闻鹤的好事却被人打断。
晚照敲门后说:“有几位穿官袍的大人过来拜访,如今还在门口候着。”
闻鹤不耐烦的冷下脸,刚想说让他们接着站在外面等着,却被舒月捂着嘴堵住还没说出口的话。
舒月和他对视片刻,小声求他:“去看看嘛,我想知道他们过来是想说什么。”
粮草全失,这群人绝对是最慌张的人。
她很好奇这几天他们都做过什么努力,又打算如何规避死局。
闻鹤不耐烦地箍紧手臂,冷声说:“怎么总想着离开?”
腰肢被紧紧箍住,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硬挺一会儿后,舒月只能退让:“好嘛,那就让他们先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