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宫雀(199)
矮个子里拔高个,有点低烧的舒月已经是状态最好的了。
闻鹤冷声说:“你进来看到这些东西,会睡不着觉。”
舒月顿住了脚步。
她先前去过厨房,虽然有些杂乱血腥,但她没当回事。
现在知道里面都有什么东西,她确实格外膈应,光是想想,就有些吃不下去饭。
她面色发白,却还是没有退让:“我不害怕,我去帮你。”
闻鹤叹了口气,没再制止。
厨房里的肉不少,但其他东西却只有一丁点。
闻鹤翻来覆去找了半天,只找到一把晒干的野菜,扔进锅里煮粥。
一碗野菜粥被端上桌,闻鹤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而余霜则是端着饭碗,顾不上烫,狼吞虎咽地将食物都咽进肚子里。
舒月盯着眼前的粥,没什么胃口。
见余霜吃完自己碗中的食物,就将自己的推过去:“给你。”
闻鹤拦住了她的动作,冷下脸说:“吃干净。”
她仍旧苦着张脸:“我不饿。”
“等雨停,我们走去城镇还需要很长一段路,你需要吃东西保持体力。”
舒月盯着闻鹤的脸看了许久,小声说:“吃不下去。”
她倒是受过苦,吃过馊饭,眼前的野菜粥热气腾腾,香气四溢,虽然廉价,却应该不难吃。
她吃过闻鹤做的饭,知道他的手艺不错。虽然比不上御厨,却也算中规中矩。
可是……想到那些肉干散发的异味,她就觉得腹中翻涌,想要干呕。
闻鹤冷下脸命令她:“吃。”
舒月顶着苍白的面色,最终还是拿起刚用匕首削好的木勺子,小口吃起粥来。
勉强将一碗粥喝完,她的脸色更差,坐在位子上,许久没有动作。
“行了,不要再为这种小事难受,更血腥的画面又不是没见过。”
闻鹤直接搂住她的腰,将人抱起来:“你若再摆出这副模样,我就要将你的训练量翻倍了。”
舒月面色依旧难堪,眼珠子却转动几下,恢复往常的灵光。
她倚靠在闻鹤怀里,软声软语地说:“我只是有点不能接受这种事情。同族相食,畜生行为。”
闻鹤接着劝慰她:“本来就是个畜生,你又何必为他动怒,左右人都已经死了,都过去了。”
舒月陷入沉默,她叹了口气,从闻鹤怀中挣扎出来。
猎户的住所很小,舒月将两床被子全给了余霜,然后和闻鹤睡在空荡荡的床上。
她实在嫌弃这里,只睡了个边角,被闻鹤搂进怀中过,嗅着他身上的草药味,才觉得舒坦一些。
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舒月随口询问:“你这两天断了药,没问题吧?”
闻鹤格外困倦,蹭了蹭她的肩膀,随口询问:“什么药?”
舒月闷声说:“大概是治下面的?”
闻鹤瞬间不困了,他清醒地盯着舒月,咬牙切齿地说:“我没喝过那种药。”
她察觉到闻鹤的怒意,缩着脖子说:“那你经常喝的药是什么?”
“自然是治病的。”闻鹤觉得自己的话有点歧义,接着说,“不是治疗下面的!”
他咬住舒月的耳朵,阴森森地说:“用不用我向您证明一番,省得您再嫌弃?”
舒月抿嘴说:“你一直藏着掖着,我难免误会嘛,你说不是就不是吧,我相信你。”
闻鹤冲着她冷笑,本就差的心情直接跌到谷底。
可他也嫌弃如今的环境,不想在这里折腾些什么。
将舒月盯得毛骨悚然之后,她接着将人搂进怀中,态度强硬地对她说:“睡觉吧。”
舒月被他抱在怀里,一夜都没有入睡。
大概丑时,天还没亮,雨声总算消停。
但舒月总不能将人喊醒,在这种时候直接赶路。
所以她接着硬挺挺地躺在闻鹤怀里,盯着窗户,等待太阳升起。
雨停了大概一个时辰,又接着下起来,断断续续直到闻鹤睡醒,仍旧没有消停的意图。
舒月不满地皱起眉,闷声说:“我们好像又要在这里待着了。”
雨天路滑,山林中有野兽,他们的伤还没好,淋雨可能加重病情。
种种理由都在拖着他们,不让他们离开此处。
闻鹤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我去做饭,你先不要急,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相处,不急于一时。”
舒月坐在床上,想了许久才回想起闻鹤昨天对自己说的那句「洞房花烛夜」。
她不敢再催促下山了。
余霜被屋里的响动惊醒,敲房门走进来后,指着舒月的头发比划一番,问她是否需要她来梳发。
舒月摇头拒绝:“不用。”
她自己的头发都直接被剪短,实在不像能将人伺候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