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负心后我嫁给他宿敌(177)
临行前,他向姜云初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笙笙,我等着你与我共度良宵!”
姜云初听而不闻,跟随内侍前往,心里却越发慌张。
在内侍的带领下,她抵达御书房,见周围布置,便知皇帝真的被监视了。
她在御前规规矩矩行了礼,忍不住偷眼打量皇帝。
几日不见,皇帝似乎略有清减,但神采依然,恬淡宁静的面色像一潭深泉,炎炎夏日里见了,令人遍体清彻。
皇帝也在端详她,微皱了眉:“怎么又瘦了一些儿,你家厨子还真想被治罪?”
姜云初感念皇帝的体贴,笑道:“不关厨子的事,只是苦夏而,胃口稍欠。”
闻言,皇帝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想抱起来掂一掂体重。
当着殿内外伺候的宫人,他若无其事地给姜云初赐了座,道:“今日怎么得空进宫见朕?朕近日精神有些不济,恐怕与你说不上几句。”
皇帝扬了扬奏折:“你看,朕还有许多奏折没批阅。”
姜云初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回应:“是禁卫军统领到公主府请臣妹前来,说有要紧之事,片刻不可耽搁,如今皇兄为何这般问?”
皇帝面有难色,生硬地解释:“啊,可能近日公事繁忙,忘了有这么一回事。”
姜云初瞟了一眼屏风后,那里明显藏有一人,遂不动声色道:“不知皇兄急着诏臣妹进宫,所谓何事?”
皇帝一时慌得六神无主,这本不是他的意思,可王振偏偏假传他的圣旨,连只听令于帝皇的禁卫军亦敢动用,着实让他心惊。
他是帝皇,断不能让人瞧见自己的无能和不堪,尤其是在自己心仪之人面前。目光流转间,他瞧见奏章上的内容,忽而想起冯观受刑之事,心里便有了主意。
他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地询问姜云初:“皇妹可听过‘梳洗’?”
姜云初怔然,摸不透皇帝为何突然有此一问:“听说过。”
思绪在顷刻间百千转后,皇帝站起身来叹道:“诏狱刑罚太过酷重,查案时反而容易屈打成招。尤其是‘剥皮、断脊、油煎、梳洗’之流,惨毒难言,有违天道。有臣子请朕轻之,不知皇妹如何看待?”
姜云初愕然,见皇帝似乎参透了他悲天悯人的心境,忽然想起一个问题:“皇上,后宫不得干政!此种事,你应该问你的臣子呀。”
皇帝微怔,觉得所言极有道理,颔首道:“你说得对。朕决定今后诏狱十八刑,只留拶指、夹棍、杖刑等轻刑,其余当废。说到‘梳洗’,冯观眼下如何了?”
姜云初正想回答“他卧床养伤一个月,性命无碍,伤势好转,想来再过一两个月便能起身”,话在喉中,忽然警醒——
皇帝这是在试探她与冯观关系,看看他们还往来密切?
不行,不能让他知晓她与冯观还有往来。
况且这皇宫内外皆是江骜的眼线,江骜如今有恃无恐,不过是知晓冯观需要卧病养伤,若让他察觉冯观已能到处行走,只怕有麻烦。
当即转了话锋,答:“我久不见这人,不知他将伤养得如何了。”
皇帝有意看向窗外的侍卫,轻叹:“哎,但愿他能早日康复吧!朕仰仗他的地方还挺多的。
姜云初心中暗喜,面上也只寻常,说:“皇恩浩荡,想必他能领会陛下苦心,很快好起来,尽忠职守,报效君国。”
皇帝把奏折放在案上,起身道:“说了半天话,你也累了吧。”
姜云初讨好道:“和皇兄说话,多久都不累。”
皇帝浅笑:“你不累,朕都累了。来,陪朕用些茶点,再详细聊聊这一个月来你都做了什么,晚上便在御书房侧殿用膳吧。”
姜云初委屈地瘪瘪嘴,故意说道:“掌印大人让我去陪他用膳。”
皇帝闻言,神色变得异常难看:“那……你就去吧!”
“皇兄!”姜云初的喊声显得娇滴滴。
皇帝听得心头一阵发麻,忍不住贪看眼前佳人。
姜云初趁机握住他的手,暗中在他的手掌心写字询问:“是否被挟持?”
皇帝眼神暗沉,脸色变得更难看:“并未。”
姜云初心头一震,抬眸看向皇帝,一时之间又搞不懂究竟发生何事。
既然皇帝没有被江骜挟持,那为何任由江骜如此猖狂,连禁卫军都为他所用?
皇帝捏紧她的手,似乎依依不舍,又似乎寄予厚望。
“小心。”他轻轻吐出二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