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太子的白月光嫁人了(7)
顾宴风收了药瓶,塞进她手中,目光落在窗外,连绵细雨又落个不停,她在东宫也有些时候了,他抬手修长指腹落在额间,轻揉了下太阳穴,随意道:“你走吧。”
褚朝雨有些意外,依顾宴风适才的神色她以为今日定不会善了,而此时他放了话,褚朝雨屈身行礼后,离开了东宫。
顾宴风立在原地,许久没有挪动步子,直到不远处那道清丽的身影撑着油纸伞渐渐消失在雨幕中,他眉头微挑了下,立在身侧微弓起的指节动了动。
她清瘦了许多。
彼时,小姑娘脸上有肉,粉鼓鼓的似个糯米团子,笑起来眉眼弯弯,他一度认为世间最快乐的一切都藏在她那双眼睛里。
可她清瘦了,虽然比起从前更显露美人骨相,但她似乎不开心,少了那时的随意洒脱,处处都拘着藏着,就连被人欺负的受了伤,也不言语。
那时,她不过上树摘杏子吃被树枝划了额头,便哭闹了许久,说她变丑了,要被别的姑娘笑话了。
顾宴风倚在软椅上,抬手唤来了人,嗓音极冷:“去国公府查。”
——
回到国公府时,褚朝雨有些累,想要去歇会,她回到宫宴中时婆母只是责问了句怎出去了这般久,再没说其他了,秦南萧则什么都没问她。
夜间沐浴后,秦南萧又要给她上药,她想起顾宴风与她说的,若不想留疤,就涂他给的药,她将紫玉瓶递给秦南萧:“用这瓶药膏吧。”
秦南萧顺着她的话问:“哪来的?”
褚朝雨顺势将她与太子殿下曾是旧识之事皆讲与秦南萧听了,她想夫妻之间不应隐瞒,秦南萧待她不错,她也是想着要跟他好好过日子的,就应该坦诚以待。
秦南萧听完突然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说:“不能笑,不能笑,还要给你上药呢,手抖了会伤着你。”
褚朝雨不解的看着他,秀眉微蹙,秦南萧这是什么态度?
待上完了药,秦南萧见她心神不宁的,温柔道:“哪有你这般憨傻的,这般就坦白了。”
褚朝雨见他神色温和,也笑道:“坦诚相待,是夫妻间本就应该的。”
秦南萧没忍住又笑起来:“有的女子呢,不但不会坦白,说不准还会利用旧情去攀高枝呢,小药想必是没见过,那可是太子殿下,未来的九五之尊。”
褚朝雨点了点头,这件事说出口她心里也轻松了不少。
一连好几日,褚朝雨的日子依如从前,平淡且无聊,起初她还怕顾宴风会再为难她,后来才觉得是她想多了,他贵为太子,想要什么样的女子都有,又怎会与她计较。
至夜间,她坐在妆奁前,小蜡站在她身旁,眉头皱的如包子褶,小蜡嗓音郁郁:“小姐,咱们庄子里的三色堇本是长势不错,会有好收成的,谁料这几日接连落雨,看管庄子的老仆生了病,就被人给偷盗了。”
小蜡说着,狠狠骂了句:“真是良心被狗吃了的,整个庄子里的三色堇偷得干干净净的,一点都不给留。”
褚朝雨目光落在小蜡手里提着的竹篮,里面是些残败的三色堇,小蜡道:“这些是老仆在被人偷盗的地上捡来的。”
褚朝雨抿紧了唇,面露忧色,三色堇被偷了便被偷了,她如今在国公府衣食富足,无人亏待,只是,秦南萧早些日子去寻婆母,说是要去庄子里住段时日。
婆母便言说若庄子今年夏季的收成好,褚朝雨能打理好,便允了他们,眼下看来,是不能如愿了。
这座位于城南郊外的田庄是褚朝雨的嫁妆,爹娘留给她的唯一物件,既然是她想出去住段时日,便不好说去国公府的田庄里。
她轻叹了声,从妆奁旁的小木屉里取出一只紫檀木盒,里面是她攒下来的所有银票,她本打算着去了城南田庄住下后,她便可以过得随性些,在田庄里养些花草再种些果树,时日久了,待她与秦南萧圆了房,再生了孩子,日子也算安稳。
她看向小蜡:“去歇着吧,今年不成还有明年,总归会越来越好的。”
小蜡步子生了根:“小姐,这次不成,老夫人定不会再点头了。”
褚朝雨笑了笑:“我听闻郊外夏日燥热,还时常有野物呢,去不成也好,不然伤着病着了寻医问药都难。”
她说起话来永远都是这么认真,就算小蜡知道她不是真心这般想的,也依旧会被她的话感触到,这就像是她与生俱来的能力。
小蜡提着竹篮:“小姐,我去把这些晾起来。”
褚朝雨点头:“去吧。”
夜间,褚朝雨将自己埋入被褥里,蜷缩成一团,似只狸猫般在昏黄烛火里一双眸子澄亮,她怀中紧紧抱着她那只紫檀木匣子,里面不止有银票,还有珠宝首饰,是她全部的家当,她怕自己今夜睡不下,就给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