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仔细听他的心跳,她也能感知到他的心跳得有多快。
“顾南舟,是什么?”沈诉诉问。
顾长倾脾气再好,这个时候也有些保持不了理智了,他微微咬着牙说道:“是个男子。”
“谁不知道你是男子呀!”沈诉诉还没明白过来。
顾长倾:“……”
他没说话了,只是安静地抱着她,将她完全拢在了自己怀里。
“顾南舟,你坏死了,也就今天这一晚,明天你就搬出去住……”沈诉诉嘟嘟哝哝。
她仰起头,发间还未全部摘下的头饰微微刺着顾长倾的下颌。
顾长倾的喉头微动,他抬手,将沈诉诉鬓边的珠花摘了下来。
沈诉诉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空空的发髻,抱怨道:“你动我头发做什么?”
“有些刺人。”顾长倾将珠花精准地抛在了梳妆台上。
“那你都给我摘了吧。”沈诉诉自己懒得动了,主要她自己也没什么力气了。
“行。”顾长倾倒是好脾气。
他一朵一朵地将沈诉诉的发饰给摘了下来,精致的珠宝落在他的掌间。
她的发丝散开,落在颈间,淡淡的兰花香气晕开。
沈诉诉像一朵娇弱的、初绽的花朵。
顾长倾低眸,指尖微微颤着。
沈诉诉冷静了好一会儿,才感觉自己有了些力气。
“顾南舟,我以前不这样的,你来了才这样。”沈诉诉小声抱怨。
“诉诉若能冷静些,方才就分开了。”顾长倾让她冷静一点。
沈诉诉心想就你还敢让我冷静。
她在他怀里一翻身,一只还带着微微凉意的手掌直接按在了他的胸膛上。
“你心跳得那么快,怎么还说我?”沈诉诉瞪着顾长倾道。
她觉得怎么也不能输了去。
沈诉诉转过身的时候,长发如绸缎散开,她如此盯着他瞧,这模样倒是第一次见。
顾长倾有些无奈,但也不太好意思承认,只微红着脸转移话题:“早些睡。”
“睡什么睡?”沈诉诉双手捧着他的脸颊,让他直视着自己,闹他。
“那诉诉想如何?”顾长倾直视着她的杏眸说道。
他的黑眸幽深,酝酿着看不清的情绪。
“我……”沈诉诉结巴了,“我睡前要洗漱。”
顾长倾起身,给她让了点空间,他还牵着她的手:“去。”
沈诉诉的手脚还凉着,她牵着他的手,将床边铜盆里的水扑到自己的脸上。
她上了妆,睡前要洗净。
但她笨手笨脚,在净面之前没将额间贴着的花钿取下。
这花钿是纯金的小叶子,落在额间,流盼生辉。
现在,被沈诉诉这么一抹,花钿叶子黏在她的长睫上。
沈诉诉眨了眨眼,觉得自己视线受阻,想要自己抬手去摘下来。
但顾长倾看不下去了。
他按住沈诉诉的手腕道:“我来。”
“我自己可以!”沈诉诉不认输。
但顾长倾已靠了过来,他沉沉的气息拂过她的面颊,低沉的笑声响起。
“若自己拿不下来,气到自己了,又要不舒服了。”顾长倾调侃她。
“我才不会。”沈诉诉怒道。
顾长倾顺手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好了,我认错,莫生气。”
他算是怕了沈诉诉,这也生气,那也生气,害羞也气,一气就身子发凉,呼吸不上来。
她好像一个脆弱的瓷瓶,一不小心就要摔碎了。
沈诉诉被他这么一拍脑袋,气竟然真的消了,她瞪大眼,乖乖让顾长倾给她挑金色小叶子。
顾长倾靠得很近,他的眼神专注,眸中的光落到沈诉诉的杏眸里去。
仿佛是一片柳叶坠落池塘面,惊起涟漪。
嗯……不得不说,顾南舟这个人,确实有几分姿色,沈诉诉想。
她僵硬地立在原地,等到顾长倾替她将叶子摘了下来,这才后退两步。
“我我我要换身衣裳,你出去,不许看。”沈诉诉还穿着隆重的婚服。
“我也要换寝衣。”顾长倾打开衣柜,将他自己的衣物取了出来。
“那你去外边。”沈诉诉飞速地把自己的寝衣取了出来。
“是是是。”顾长倾哄她。
沈诉诉红着脸,盯着顾长倾走到外间,一道屏风与薄纱帘将内外隔开。
她自己脱了衣服,将寝衣换上,这才觉得自己的身子一轻,爽利许多。
沈诉诉的寝衣用了上好的丝绸,极轻软,整条襦裙虽有多层,但依旧显得单薄。
这样的衣裙穿着睡觉才会舒服,但难免会显出许多身体的轮廓。
沈诉诉将月白的外袍披上,她打算等熄了灯再脱。
她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了,打算叫顾长倾来睡觉。
“顾南舟,我好了,你进来睡吧!”沈诉诉提着裙子,绕过屏风,正待叫顾长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