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倾拍了一下她的脑袋:“睡觉。”
沈诉诉躺在他身边,絮絮叨叨说道:“今日我是念你受伤了,怕影响伤势,所以依着你,明日你可不要想了?”
“还生气?”顾长倾轻叹一口气,问她。
“你这样,我当然生气了!”沈诉诉大声说。
“是因为之前我瞒着你生气,还是因为我受伤生气?”顾长倾问。
沈诉诉张口便答道:“当然是因为你受——”
她后面没说下去了,只瞪着他。
“是我错了。”顾长倾把沈诉诉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怀里。
“你——松开!”沈诉诉想推他的肩膀,但又怕碰到他的伤口,所以只能大喊。
“大小姐,和好吧。”他对沈诉诉说。
“不——”沈诉诉很倔强地应道。
顾长倾抱着她,没松手,沈诉诉闷得有些喘不过气。
“你伤都没好,还想我跟你和好,你想得美!”沈诉诉气恼地说道。
“那等我伤好了再说。”顾长倾顺着她说道。
“我要睡觉了!”沈诉诉闭上双眼说道。
“嗯。”顾长倾应。
“你放我自己睡。”
“不。”
沈诉诉在他怀里抬起头,瞪着他。
顾长倾迎着她的目光,许久没说话。
片刻之后,他低沉的嗓音回响在沈诉诉耳畔:“魏勉死了,我当初说过,让你不要怕了。”
“谁说我怕他了?”沈诉诉皱着眉说道。
顾长倾的手指抚着她皱起的眉,认真问她:“他与你,应当未曾见过吧?”
“我没见过他。”沈诉诉的声音冷冷。
“薛宸的内侍薛宸,曾给了我一份情报,是整个长安城的兵力布置与地形图。”顾长倾缓声说道。
“他是内侍,有这些东西不奇怪。”沈诉诉打了个哈欠说道。
“诉诉要看一看吗?”顾长倾问。
“我看不懂,不感兴趣。”沈诉诉说。
“看看。”顾长倾催促她。
沈诉诉无奈,从他枕头底下翻出那份情报,她一边展开情报,一边抱怨着说道:“顾南舟,你让我看这些做什么,我又看不懂——”
她低头一瞥,便看到这情报上熟悉的内容,情报的字迹是薛宸的字迹,因为这是他誊抄的。
为了保证情报的完整,他将记忆中那份情报的所有细节与内容都复刻下来,其中,也包括了沈诉诉写字时习惯在句子末端加的黑点。
沈诉诉自己做那有关前世的梦时,只记得自己写了这么一份情报传出去,但她不记得情报上的具体内容——她那时候脑子不太好,记不清楚那么多复杂的内容。
但这情报上的内容,现在回忆起来,与她梦里传递出去那份一模一样。
沈诉诉的手指拈着这份情报,沉默不语。
“这不像是诉诉能写出来的东西。”顾长倾说。
“你说我傻?”沈诉诉推了他一下,有些气恼。
顾长倾轻笑一声:“没有,大小姐自然是最聪明的。”
“薛宸怎么会有这个东西?”沈诉诉问。
“他说这情报不是他整理的,我会知道是谁写的这份情报。”顾长倾说。
“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沈诉诉将这份情报合上,不打算承认这件事——事实上,她在现实里确实没做这件事。
“诉诉,我能认不出你写的东西?”顾长倾问。
沈诉诉盯着他,笑了起来:“顾长倾,你有自己的小秘密,现在我也有了自己的秘密。”
“我不告诉你,急死你。”沈诉诉双臂撑在顾长倾身体的另一侧,鼓起脸颊,将灯吹灭。
她退回去的时候,顾长倾按住了她的腰:“真不告诉我?”
“我还跟你生气了,才不告诉你。”沈诉诉得意洋洋。
“好。”顾长倾没继续追问,他闭上眼,正打算睡了。
就在他即将睡着的时候,沈诉诉在他怀里,碰了一下他的胳膊。
黑夜里,她的声音幽幽传来:“不是,顾南舟,你真的不打算问了?”
“诉诉不愿说,那就不问了。”顾长倾说。
沈诉诉觉得顾长倾这样不再追问,多少让她有些不太得劲,但她也不好缠着他让他追问。
她一连陪着顾长倾好几日,直到他的伤完全好了,长安城那边,还没等他攻打过去,便提前递了降书过来。
沈诉诉觉得顾长倾这一世的造反之路也太顺利了,她觉得这是她自己的功劳。
等顾长倾伤好之后,他不论如何闹她,她也不陪着他一道了。
不过伤好之后的顾长倾也很忙,时常到深夜才入睡,所以他也没空整日陪着沈诉诉。
等到他率领军队入了长安之后,才算是彻底闲了下来,登基之日还要挑选个良辰吉日,倒也不急于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