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夫,你也是?”
时鹿鹿眼睛一亮,道:“其实,我也懂一点点医术的,哦不,是巫术。”
“哦?”
“巫医治人,用的其实是巫术。我在伏周身边多年,听了很多,也学了很多。”
姬善挑眉道:“你不是说——伏周鲜少说话?”
“她不说,可巫女们会说呀。所以,如果真想让喝喝看巫医,可以先让我试试。”
姬善显得有点心动。
于是时鹿鹿伸手轻轻拉住她的袖子一角,笑得更加亲昵,道:“试试嘛,又不吃亏。”
姬善垂眼看着自己被拉住的那片袖子,缓缓道:“接下去,你是不是要问,喝喝什么时候生的病?因何生的病?”
“心病需要心药医嘛,总要先了解她。”
“然后,你会旁敲侧击出我的真实身份。”
“啊,这个……”
“接着,你会找到机会逃脱。”
时鹿鹿不笑了,睁着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静静地看着她。
“最后,你甚至可以出卖我,去换取一些东西。”
时鹿鹿叹了口气,道:“你总是把人心想得这么坏吗?”
“因为,你就是个坏人啊。”姬善骤然凑上前,在近在咫尺地距离里盯着他的眼睛,冷冷道,“你自称小鹿,以无辜示人,但养过鹿的人都知道,鹿在攻击前,都会给人‘鞠躬行礼’,鞠躬次数越频繁,就表示它越性急。”
时鹿鹿眼神一漾,依旧浅笑卿卿,道:“那我既是病人,又是坏人,大小姐是否对我更感兴趣了?”
姬善一怔,然后就发现自己错了。她为了威慑而靠得很近,此刻却被对方反利用了。如此近的距离里,时鹿鹿的眼瞳像两个深不见底的旋涡,能将一切吞噬。
她预感到危机,想要撤离,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我都说了我会巫术啊……阿、善……”时鹿鹿的声音恍如叹息。
“我回来啦!”吃吃欢快地推门而入,却发现客房外室空空,没有人影,“走姐?看姐?喝喝?人呢?”
她抬腿就要进内室,却听里面传出姬善的声音道:“我在针灸,先别进来。”
“哦,好的。她们呢?啊呀不管了,我快饿死了,先去吃点饭……”说着,又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内室,姬善盯着时鹿鹿道:“原来你还会口技。”
刚才那句别进来,是时鹿鹿说的,不是她说的。
“所谓巫术,本就是一切装神弄鬼之术的结合啊……”时鹿鹿一边轻笑,一边伸出手,再次摸向她的脸。
姬善极力想要躲避,却是徒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双手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不由得浑身战栗。
“害怕吗?”时鹿鹿笑得越发开心,道,“别怕,我很温柔的。”
他的手,真的很温柔地拢上了她的脸庞,用指背轻轻地蹭了蹭,就像被小鹿蹭头。
“所以,其实还是可以摸到的,对不对?”然后,他的眼瞳又深了几分,隐透出被压抑着的欲望,“我还想亲亲你。”
姬善咬牙道:“你会后悔的。”
“我说过要满足你一个愿望。如果不想被亲,现在许愿还来得及。”说着,时鹿鹿的手扣住她的脖子,一股力道传来,姬善不受控制地俯下了脑袋。
他的嘴唇因为病情缓解,恢复了红润,像一枚饱含琼浆的鲜果,等待采撷。
可恶,明明是登徒子,却长了一副纯洁无辜好欺负的模样。
“快许愿啊……”声音又轻又软,宛如情人的呢喃。
“为什么……非要我许愿?”姬善也说得很小声,她不得不小声,因为靠得实在太近了,嘴唇动得稍大一些就会碰到了。
“我这样的人,是不可以欠因果的。你救了我,我还了愿,两不相欠,多好?”
“是挺好的,但你如此重视,反让我觉得这个愿不能轻许,一定要用在最关键的地方。”
“现在不是关键之处?”时鹿鹿的目光从她的唇往下,看向了更隐秘的地方。
姬善嗤笑了一声,道:“有件事你不知道——我是嫁过人的。”
时鹿鹿“啊”了一声,但眼中笑意不减,道:“这样啊,那更好,你教教我。”
姬善皱眉。
“阿善。”他呼唤她,声音甜甜地道,“你救了我,我要报答你。”
“救你的是吃吃看看,你应该报答她们。”
“但让我活过来的是你啊,现在,让我能动的也是你。”
说到这个姬善就想扇自己几耳光,她被自己的医术蒙蔽了眼睛,总觉得此人剧毒仍在体内,筋脉依旧乱跳,无法使用武功,手无缚鸡之力。谁能想,还有这么邪乎的巫术呢?
时鹿鹿软绵绵地道:“阿善,快阻止我呀,不然,就真要纠缠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