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玉玺丢了?(84)
“父亲根本没在归程的队伍里。”身后,叶秋白拎着包裹走来。
想带的东西本就少,叶秋白收拾的很快,恰巧听到了赖御用茶包套叶宏图的话。
“那他能去哪儿呢?”赖御直接说开来,头按在双腿,摸着下巴的青胡茬思索个不停。
看叶宏图那样儿,明显了是遮掩了什么。
“你不怕我跟父亲告密?”叶秋白一偏,打断了赖御的思索,极为认真问道赖御。
怎么说,他也姓叶。
听毕,赖御嘴角微微一扬,冥思苦想的兴致转回到叶秋白身上。
放下搭在桌上的双腿,赖御逼近叶秋白。
叶秋白静立不动,冷眼瞧着赖御作势的样子。
说到底还是知根知底,知道赖御不会做甚,也多亏了赖御始终如一的性子。
赖御也自知,嬉笑着抢过叶秋白肩上的包裹往身上一跨,另一只手顺势捞过叶秋白的肩膀,半推半就着向门外走去,毫无威胁道:“你还想告密?看来今晚得好好收拾你一番。”
听毕,叶秋白的脸唰的红了起来。
冰块不是不化,只是未触到热意罢了,叶秋白脸皮薄的很。
假势咳嗦了几声,叶秋白装作未听到的模样,躲开了赖御的胳膊。
手握上了阿束,叶秋白加快步子,兀自向前走去。
赖御紧跟在后头,使坏道:“天热了,脸热的发红也是常事。”
尾音刚落,前头的叶秋白已经快走出街道胡同口,步伐是愈来愈快。
赖御兀自啧笑:“就这脸皮还跟以前一样,薄的很。”
吹着口哨,赖御愉快跟上叶秋白。
月已升至最高空,今夜圆月,戌时正明亮着,穿过窗棂,整齐的光影打在空地上。
微弱的烛光抵不住寂寞,自熄了顶上的火。
一声微小的嘶吼,传至门前便消转殆尽。
只惊醒了屋中仅有的一人。
三道兀的睁开眼睛,登时没了半点睡意,快步来至床榻,一把捞起还在梦魇着的五迷,轻拍着他的后背顺气。
五迷紧紧抓着三道的前襟挣扎了会儿,睁开泪眼婆娑的眼睛,轻喊了一声:“三道……”
“我在这儿。”三道一脸肃穆的回道。
不等五迷缓气,便将他拉开,语气生硬问道:“为何要去阮颜殿偷画!”
怜悯是一回事,探知真相又是另一回事,三道分的最清。
三道不愿再被人利用,所以格外的谨慎。
五迷瞪着浑圆的眼睛,朝三道眨了一下,许是没听懂三道的话,便这么瞧着他。
三道叹了口气,将五迷举到桌前的凳子上,划开火匣子,点燃了软塌塌的烛心。
久熄的烛火因着人气旺盛,蹭的窜高。
屋内顿时澄明。
幽黄的光亮打在一脸疑惑的五迷脸上,对面,是忙碌翻找东西的三道。
翻翻捡捡,三道捏了张宣纸铺平到桌上,舔了下干成结的毛笔,在纸上极为认真的涂画起来。
五迷踩着凳子爬到桌上,趴在纸旁端详。
仅是寥寥几笔,便有了雏形。
冷削的脸颊,上挑的丹凤眼,微扬的浅薄嘴角,大概的一个轮廓,五迷便知晓,指着半成的画像呜呜呀呀,激动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三道停笔,也是略有激动,抓紧五迷的肩膀问道:“你认识画中的人?”
五迷未回复,挣脱着向画上爬去。
三道不许,拦着五迷,继续逼问道:“你认识阮……颜?”
听了无数遍的名讳,今日竟难以启口。
仅是这两个字连在一起,就让三道心头郁结,想草草了结这个对话。
而五迷却与三道相反,停下反抗,目光程亮着与三道,道:“阮颜……好看。”
脑子里嗡的一下炸开了锅,三道紧攥着五迷的胳膊,一时忘了自己身处何地。
眼前出现了一片幻象。
别致的小庭院,迷茫游走在交错路口的少年走入其中,撞见了在院中挥墨的素淡浅衣少年。
四目相对,少年露出窘境,问道回到哪儿哪儿的里。
对面的少年举着毛笔,痴愣的望着突然闯入的人,墨渍滴落,在宣纸上开出紫黑的花团。
许久,魔怔了般回了一句:“好看。”
……
“痛!”耳边多了一声稚嫩的童音,幻象破碎,眼前唯有一盏孤灯和一个蓄着眼泪的孩童。
三道松手,失力的坐倒凳子上,失神的望着前方一大一小的烛影。
“三道。”五迷上前挪了一步,拽了下三道的衣袖。
那头没有了话语,只传来一声轻叹。
五迷眼珠慌乱的转着,随后便不知所措了。
“夜深了,早些睡。”
再反应时,五迷已被三道拎起扔到了床榻上。
困意顿时来袭,五迷挪动了下身子,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