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夺娇(74)
若没有托付蓉姐儿给她,眼前或许会是另一番光景。
而今她有些累了,或者说,是随另一个人从此渺无音讯了。
她是谁,她自己都未必认得。
身影重合,他扣过她的手掌,探下去,与之紧贴,吸气沉声教她如何行事。才刚一松手她便挣脱出去跑了,又被逮回来揿在褥里,面朝下,后背挨着他前胸。
趁方沁下意识轻呼,曹煜探了拇指进她口中,追着湿软的舌尖一番搅弄,而后凌乱粗鲁地抚弄起她两瓣嘴唇。
方沁身不由己眼下潮红,曹煜见她总算有些状态,适当推波助澜地给她选项,“你可知嘴比手要来得好用。”
那如何使得?她果真吓得让口中指节呛住,咳嗽两声答应用手。
几番撕磨过后方沁起身整理衣物,康嬷嬷晓得曹煜在这屋,也晓得里一个时辰没出来过人了,听动静觉得差不多,端了饭食在门外候着。
过了会儿门打开个缝,康嬷嬷赶紧侧身进去,就见表姑娘穿得单薄,樱桃红的主腰外头披了件薄纱衫,两条白胳膊撑在铜盆边上鞠水洗手,反复搓洗,不厌其烦。
见康嬷嬷探究地看着自己,方沁眸光闪烁点了下头,“放在桌上就出去吧。”
等屋里又只剩两个人,曹煜走出来,已穿戴整齐了,丹凤狐狸眼狡黠眯了眯,分明吃饱餮足,却抻胳膊伸个懒腰,去看吃什么。
“有蒸鱼菜。”
方沁没吭声,披了件袄子坐到桌边,曹煜笑笑给她布菜,他们两个以前鲜少坐到一张饭桌,最近那次还是前年中秋,她在席面上叫了他一声“乖孙”。
“我不吃鱼。”她果真不领情。
曹煜挟了那一箸鱼腹肉在她碗里,觑向她,“是不吃还是不吃我挟给你的?”
“我不会吃鱼。”说出口还是有些丢脸,可她也不在乎了。
方沁不太会用舌头挑鱼刺,卡到过一回,之后丫鬟在布菜时便会提前替她将鱼肉剔好,免得她又冒失一回,现在千金小姐的毛病,谁还来惯着她。
曹煜将二人的碗换了一换,剔起她那碗带骨的鱼肉,全不在意,“肚肉不过几根大刺,给你挑了再吃。”
他简单轻易地将碗放在她手边,她却只是静静拿他瞧着,眉心有个浅浅的“川”。
“还不领情?”曹煜给自己挟了菜,不理睬她地自己吃了两口,他也是饿了。
吃到五成饱,见她还不动,曹煜知道她在斗什么气,偏要逗她,“何至于就拿不起筷子了,小祖宗这是要我一口口喂到嘴边?”
方沁霎时面露窘态又气又赧,他端了碗喂到唇畔,僵持三个弹指,心不甘情不愿凑上前吃下那口鱼肉。
“这才对嚒,还想吃什么?”
方沁拿眼斜扫他,拿过箸儿在手上,“不要你喂,我自己吃。”
翌日曹煜果真请人去找来个看孩子的熟手,也难为方沁还记得她,是那隋家的婶子。
那晚她烧得迷迷糊糊,多亏了隋家婶子在旁拿温水擦洗才得以缓解,她来照看蓉姐儿,方沁是放心的。
隋家大小两个儿子都成了婚,大儿子今岁又喜获麟儿,眼看屋里住不下,曹煜便将泥人巷的空屋借了出去,那隋家对他可谓感恩戴德,而今又给隋家婶子一份工,感激得那妇人直抹眼泪水。
“姑娘,我两个儿子都是自己带大的,您要担心我不懂照顾女孩儿,我大孙女儿也是我亲自带的,下回带了她来您瞧瞧,吃得圆滚滚的,笑起来可有福气了,您就放心将蓉姐儿交给我吧。”
方沁会心一笑,“好,蓉姐儿就交给你了。”
会不会照顾孩子还是其次,这个隋婶子是个聪明人,在曹府见到方沁,听人叫她表姑娘时她虽然难掩震惊,但很快便恢复如常,没有叫方沁感到难堪。
如此,隋婶子带着蓉姐儿就睡在了青居耳房。
头天晚上,大半夜方沁躺着听见哭声,宝瓶都还迷迷瞪瞪的,她已经趿上鞋跑到间壁,推门瞧见蓉姐儿坐在地上嚎啕,隋婶子根本近身不得。
“怎么了这是?”方沁眼瞧着孩子哭嚎,拉过床被衾到地上去裹她,“地上凉,要生病的,姑奶奶抱你起来。”
蓉姐儿哭得泣不成声,还晓得从地上爬起来躲她,“我要娘!我要娘!”
“好蓉姐儿,你听我说,往后你都跟着我了,姑奶奶也一样疼你。”
“我不要你!我要婶娘和娘!我要回家去!”
两个人绕着圆桌僵持,蓉姐儿撤下了芙蓉织锦的台布,“叮铃哐啷”砸了一地瓷器,就在方沁脚边,她后撤半步,隋婶子赶忙箭步上前将她拉开,“姑娘小心!”
方沁闭一闭眼,长吁气,“那我告诉你,咱们没家了,往后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