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公公能有什么坏心思+番外(310)
可是身在京城,于权力漩涡最中心沉浮,太过肆意妄为,不是什么好事。
宿命像齿轮一样一齿扣着一齿,哪有那么多如果。他们已经足够幸运,一切都已经是最好的安排。
“也别这样难过,怀恩不会亏待鸿儿的,这京城中什么样的好姑娘没有,总比西北那个荒凉地界好求姻缘吧?”
江玦惯会插科打诨,什么正经事到他口中都变得无足轻重。宁瑜也没心思伤春悲秋,何必为了将来白白焦心?
怀恩是好孩子,这点她很确信。或许是江玦杞人忧天呢?只不过是鸿儿的桃花运道还没到罢了。
江鸿背靠在门外,听完了父母的一番交谈。
他们或许忘了,皇恩寺有不渡大师坐镇,今年的法事按照怀恩的心意俭省了不少。诚心到了便可,何必闹得半山云雾,反误活人。
他摸了摸一直收在侧襟的木雕兔子,这份没有送出去的算不上心意的礼物,已经被他摩挲得如玉光滑。
也算是给他的自大和懦弱多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吧,他懂的太晚,端着架子拒绝一切好意,等真察觉早已动心的时候,又不愿意前后两人,自乱阵脚。
这样也好,他也不用伤怀错过,反而能诚心诚意贺她大喜。这样就够了,老天爷都给他铺好了台阶,他没什么好不甘。
“父亲,母亲,孩儿回来了!”
他收拾好心情,换上一副轻松的面孔,走到家人身边。
明州,雷山。
端王这段时间在雷山过得却比圈禁的时候还要憋气。
他本以为裴怡归来,自己能用昔日的情分劝她夫妻同心,共治定远。有了兵将,有了厉空和旧党在朝中应和,还有做了小太子的亲儿子,他这次起事没道理不成。
可是那张和离书被狠狠甩在他脸上的时候,在望楼那个贱人皮笑肉不笑地蔑视他的时候,他彻底失了态。
为什么揪住过去不放,为什么亲近那个阉人,为什么吩咐近卫将好不容易从京城中金蝉脱壳的他严加看管?
这是明明是他母家的军队啊?他怎么还成了不被重视的外人?
“看在你我夫妻一场,我容你在大营长住。”
裴怡说这话的时候,也是吞下了对端王私通北翟的滔天恨意,但一来朝廷已经盖棺定论,二来定远军中老臣对端王仍有偏向,她以为这已经是她最宽容的决定。
而望楼为她带来了玉玺加印的和离书,还有魏怀恩的邀请,她无法不感怀其意,兢兢业业整顿定远军沉疴。
哪怕惹来些许不满,也仗着身为太子生母,逼他们不得不低头。
北境军年年都要应对北翟袭扰,比之在中原腹地蝇营狗苟,都忘了如何杀敌的兵将,如何能扛起堂堂定远军的大旗?
裴怡只嫌时间不够,练兵不够,肃清不够。
压力给够了,才知道谁是越锻越锐的兵刃,谁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追随裴怡的部将大都在这个中秋一齐入京面圣,欢天喜地接受威宁军的加封,更是见到了小主子魏安星,还传了消息回来,要在京城逗留一段时间再回。
兵士在外,为将者却乐不思蜀,端王不知道这是魏怀恩连同裴怡一同为他设下的陷阱,还是那群在明州吃糠咽菜许多年的土包子,真就舍不得京城的珍馐美宴。
不过他也没得更好的机会可以选。
“怎么怡儿忙起来也废寝忘食,这劲头比起陛下也不遑多让呢。”
又是一夜挑灯人不寐,裴怡困得眼皮打架,手中的书卷被望楼拿了过去。
“别乱说,怎可对陛下不敬……哈欠,你今日出过门了吗?我们去走走吧。”
望楼的身份到底尴尬,在雷山的时候随意乱转不受待见不说,端王也会伺机下手。
所以他总是老老实实窝在裴怡的房中,只等着裴怡空闲下来才会陪他四处逛逛,现在到了京中新府也不例外。
不过他到底是无处可去,还是钻研蛊毒,裴怡不会猜,更不在乎。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裴怡对下属如此,对爱侣更是如此。
望楼那些张牙舞爪的蛇虫都会感知到主人心意,在裴怡靠近的时候安分蛰伏,何况是望楼本人。
能得这份心意,不枉他机关算尽。
被裴怡牵起手的时候,他都会红了耳尖,灵巧地把手指挤进她的指缝,是占有,也是栖息。
“陛下还要我们留多久?”
裴怡今日才把依依不舍的魏安星送回了宫中,便已经开始计划着回明州任上。
“不会太久了吧,怡儿急着走?”
言语间分明机锋潜藏,可是某人偏要带点醋意,好像雷山有什么人被她惦记。
裴怡知道魏怀恩在织那请君入瓮的天罗地网,非得把贼心不死的端王余孽荡平不可。她不离开雷山,那伙人就不能轻易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