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公公能有什么坏心思+番外(243)
可是根本没有人问他为什么想看看她,他连自己的心也要骗吗?
坐在江鸿身后一排的,是偶尔看向阮雁的方向,脸色不善的厉空。
那日眼见着小月亮送阮雁出公主府,天性多疑的他就察觉到了危机。浸透在骨缝里的自卑让他无法不去和阮雁比较,结果自然是处处不如。
只是想来,但凡家世清白之人,哪怕是走街串巷的贩夫走卒,都能让厉空自惭形秽。虽然他能想明白这点自卑大多源自他自己的胡思乱想,可还是控制不住。
小月亮不在他身边的日日夜夜,他都不由自主地怪罪她身边的每一个人。
即使他知道孟可舒过得十分快活,只等着即将因为太女上位而大赦天下的圣旨一下,她就能正大光明地回到他身边了。
可是,她还会愿意回来吗?
小月亮曾在信中同他说过,希望能将婚事延后,待她在嘉柔殿下身边留下之后,再从长计议。
“……殿下说了,她既然要继续推行女学,东宫中也该有女子为官,以做表率。最近我同阮雁大人习得不少,这几日我打算和殿下求一求恩典,哪怕只是做个执笔的小吏我也愿意。
你等一等我,好不好?”
“厉空,上次信中同你提过的事,殿下应了,我真高兴……”
若是这事真的对小月亮好,厉空没什么等得等不得的。只是身在前朝,他太知道那些人私下里是如何诟病魏怀恩的张扬跋扈,仁义不修的。
还有永和帝那边对他下的指令,他思虑再三,背弃了和萧齐的盟约,只把无甚干系的差事告诉了他。
今晚,得绕开眼线,去找小月亮当面谈谈。
玉阶之上。
“你还是回去坐着吧,我这里不用你陪。”
魏怀恩的注意力又放在了殿中宾客身上,赶了萧齐一句。
“回去作甚,我又不想和他们喝酒,一身臭气,难闻。”
萧齐从坐席中离开很久了,已经有几个眼尖的大臣发现他换了衣服站到了魏怀恩身后,难免轻蔑地交换了几个眼神。
其他内侍哪怕在玄羽司中只是挂了名并无实权,也拼了命地在男人堆里挤着,即使收获更多的是不待见,也丝毫不放在心上。
原因不言自明。
权势总给人假象,让他们以为自己缺失的尊严和身份,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翻身拿回来。
明明平日里一个个人精似的内侍,哪怕只见一个眨眼都能分辨出别人的意思,今日居然能一直腆着脸往男席凑,好像能被他们正眼瞧一眼也算是心满意足。
也罢,都是可怜人。
只是萧齐是魏怀恩正正经经的心腹,他坐在那里根本不需要做什么,身边就不会冷清。即使坐在他前面几排的官员,都要回头同他遥遥说上几句话,魏怀恩很奇怪他为什么要离开。
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好人才,不摆出去炫耀炫耀,留在身边岂不是委屈了他?
况且让他入宫……总是皇家亏欠了他,即使萧齐仗着她的宠信在外面趾高气扬了些,她也觉得应该。
而且他本来也不是那样恃宠而骄忘乎所以的人。
“怎么说如今你也是萧副使了,回去吧,我听不到的话,你能帮我听见。”
魏怀恩总算把萧齐劝了回去,只不过他没再费事换回官袍,一身绯红在暗色的男席更扎眼了。
所以啊,她生来就爱极了红,好像整个殿内,就只有她和他才敢穿着这样艳丽的颜色,神态自如地面对每一个投向他们的眼神。
质子朝图用中原的餐具还算熟练,但他身边的巴尔就有些抓耳挠腮。漠南人习惯了用刀片肉来吃,私下里巴尔用勺子用倒就算了,可是今天他不想给主子丢人。
偏偏有道豆腐丸子不太好夹,巴尔一不小心就把那丸子掉在了地上。
“呵,漠南人到底粗俗……”
嘲讽的声音很小,但是朝图听见了。
“粗俗?若是本殿没听错,刚才你也没少说你们太女殿下的坏话。巴尔用不惯筷子,多练习就是,你私下里说的那些敢大声说出来吗?我们漠南粗俗但坦率,你们大梁最是虚伪。”
“你说什么?一个落败了的蛮夷质子也敢对本官这般讥讽?罢了罢了,本官不和你一般计较,真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那官员嘴上不饶,可是自知理亏,也没敢再声张。
只是自从进了中原就忍气吞声到现在的朝图拍了拍巴尔的肩膀,用恰好能被邻席那官员听见的声音说:
“巴尔,看见了?中原男人都是这般货色,瞧着有了个女人踩在他们头上就忿忿不平,不敢当面说他们的太女,就来找咱们的茬。
要是在咱们漠南,我姐姐就能割了他那条长舌头。嘁,张口闭口蛮夷,瞧不起咱们也瞧不起女子,可是咱们漠南的女子不仅无拘无束,连战场都上得。就没见过比这人更小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