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公公能有什么坏心思+番外(228)
所以他艰难地把欢欢喜喜粘着他的魏怀恩推开了些许,才算呼吸到了没有任何惑人气氛的空气。
“怀恩……”
他对上她不明所以的杏子眸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别扭的是他,一边快要在她的怀抱和亲吻中溺死,一边又怀疑这样陌生的态度还是不是她本人。
“怎么了?”
她又要凑上来,可是他抓着她的肩膀制止了她。
萧齐的耳尖和脸颊红了,被她亲吻过的薄唇此时也被他抿了起来,只垂着眼帘看向她按在他胸前也不老实的双手,无可奈何地被她扯开一些衣襟,碰触到了他的胸膛。
“害羞了?”
她眨眨眼睛自下而上找到了他刻意避开的视线,像是才发现他的窘迫一样笑得比刚刚还要开心。
“哈哈,萧齐,你有多久都不曾这样了,难道……”
魏怀恩刚要说他和刚到她身边时一样害羞,就被又羞又恼的萧齐压倒在了榻上。
可是她还是止不住地笑着,好像无论萧齐怎么羞赧怎么气恼都无所谓,在她眼里他怎样都可爱。
她很爱他,这情意甚至已经浓烈到以她那高傲又警惕的心都不屑于掩藏的地步,她再也不会以她的爱为钓饵逗弄他上钩之后才肯施与,她想要如何爱他,就会如何爱他。
萧齐终于对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的糖蜜投降,低头再次深深吻住了她的唇瓣,就像拥抱太阳。
真正的太阳已经下山,但他本也不需要那人人皆有的温暖。
她才是永远都会照耀他的光芒。
只是他不得不在她面前遮掩自己的秘密,不能被她知道自己背着她做了多少事。
他觉得心虚,觉得忐忑,他痴恋了这样久的光芒哪怕已经降临在他面前,还抱拥住了他,也照不到他一直拖在身后和脚底的烂泥般的影子。
造化弄人,阴差阳错,从不信命的他,在这一刻的缠绵中终于明白何为天命不怜。
在他以卑贱之身捧出唯一干净的心脏的时候,她看不到他。那是她怀里装着的东西太多,要做的事情太多,仅仅从指缝中漏出的一点怜惜与关注就被他当成了宝贝。
那时候他远远比她爱得更多,他的爱如须弥,她的爱如芥子。
芥子已经扎根于须弥山中,在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浇灌中生长得隐天蔽日,甚至能够为这座山遮风挡雨。
现在她终于如他曾经不切实际的期待中那样爱他也依赖他了。
可是他的这座山,却有了不能被她的根系窥探的秘密。
她一定不会想知道,他在江南,在明州,在永州,在东海,在京城,在北境甚至在她的封地杀了多少人。
从第一个敢出卖她的行踪的内奸开始,再到玄羽司中的条条人命,以及为了让她安稳无虞地登上储位的暗杀,他早就堕为恶鬼,比肩修罗。
她说错了,他不是害羞,不是别扭,是因为背后背负的无数罪孽,不敢被暖光拥抱。
可是那又如何,如果注定有一日会彻底暴露在阳光下被她看清他的不堪,那在这之前的每一日,他都应该品尝她的每一分爱意。
萧齐的吻愈来愈急,快要把她弄疼,但是不明就里的魏怀恩任由他陷入勾缠,承受他入魔般的痴迷,她不想让他被打断,只是将手指插进他梳拢得一丝不苟的发丝中,慢慢抚慰着他。
他闭着眼睛在她的安抚中慢慢柔了下来,似乎对她的无限包容感到有些羞愧,在松开她的唇瓣之后赎罪般地轻轻啜吻着,久久不愿意离开。
门外,水镜回来复命,虽然被明丰告诉了萧齐也在里面,但明日是大事,已经不能再耽误,便轻轻叩了叩殿门。
“殿下,时辰不早了,晚膳之后还要沐浴焚香,不然影响明日……”
萧齐听见了水镜的声音,睁开双眼撑起身子,眷恋地看着魏怀恩勾了勾唇角。
“要叫水镜进来了。”
他打算先站起来整理衣衫,才发现他抱着魏怀恩把她压在床上之后,两人几乎扭成了麻花,哪怕坐起身子也必须先把魏怀恩的双腿从身上移开才能下床。
他刚把她的腿搬下去,魏怀恩就从他身后贴了上来,对着他还没有褪尽红意的耳垂说:
“你要走吗?今晚还是不能陪我吗?”
按理说,哪怕永和帝不愿过多过问政事,萧齐既然巡视水政归来,至少也要当面和乐公公应答一番。
“刚刚去见不渡做什么,你应该早点去找乐公公呀。”
她的尾音被不自知地拖长,既像是被他刚才的折腾惹了不快,又像是故意引人注意的娇嗔。
但她看不见他眸中那些迷蒙的情意散尽,漆黑的眼珠转动了一下,便想好了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