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公公能有什么坏心思+番外(102)
萧齐,简直混蛋!
“您在骂我?”
同样的心有灵犀,让萧齐恰到好处地,在她腹诽痛骂他的时候接上了话。
他的声音在半空,空灵如神祇,却比谁都下作。
魏怀恩没说话,这根纱带极大地含混了她想说的话,与其支吾不清平添笑料,她宁可忍耐这些,等之后算账。
他似乎也没期待她的回应,只是每向下一寸都会在原地停留。
盘盏中奶冻做的羹被勺子一碰,就左右瑟缩着躲避,滑不溜手,却极其有趣。
这是亲密吗?
魏怀恩在朱红色的视野中极力从这些陌生的感觉中确认自己的情绪。她忽然明白萧齐为什么要蒙住她的眼睛。
不只是为了让她失去观察能力,也为了让她分离出思绪去感受他带来的一切。
他不是内侍萧齐,不是什么副司使,更不是萧大总管,她也不是他的主子,更不是高居庙堂的公主。
情到浓时,只有她和他,就这么简单。
何必害羞,何必恼怒,何必抵抗。
这是他的礼物,她应该享受未知,享受自身,也享受他。
萧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口干舌燥。
视线飘向桌边的茶壶,他放开了她的手腕,仰着脖子先给自己灌上一口。
魏怀恩双手瞬间攥成拳头,却没有再剧烈挣扎,可是绷紧的肌肉线条出卖了她的紧张,她不知道他的视线落在哪里,但她恐慌。
一张帕子展开又落下,她稍稍松了一口气,至少他还体贴了她的窘迫。
而下一瞬,虽不烫人却依旧温热的水流被他倒在了这张帕子上,一片湿漉漉。
甚至有一颗欲要发芽的种子在层层叠叠的花瓣间被水流浇灌出了生机,在寒冬之中感受到了暖意,想要在帕子上顶出自己的轮廓,向即将到来的春日致谢。
萧齐眼中清清楚楚。
他的喉间焦渴,茶水落在衣衫上,溢开一地茶香。
青云这招当时在萧齐耳中并没有当做一回事,只是见魏怀恩太过紧张才直接套用,没想到不仅魏怀恩不再紧绷,连他都迫切地想要进行下一步。
被阉割过的人,一切情绪在他身上都是如此的不合时宜,却又是这样顺理成章。
好像并不需要什么前提,哪怕是他这样的残破身躯,也没有被剥夺爱人的权力。
她急急地拉开嘴中的纱带,用沾满了蜜汁的声音祈求他:
“别在这里,我们去床上,求你了萧齐……求你。”
“好。”
他反而惜字如金,将她打横抱起,留下那些狼藉在身后,把她干干净净地放在了床榻中央。
“解开,好不好?”
她伸手晃了晃,要他解开手腕的束缚。但他并没有在松开她手腕上的纱带之后,就放开她的手腕,而是捉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带上。
但他剩下了一条中裤遮盖他的丑陋。
他抱住她。
她还是没有解下眼前的遮蔽,让萧齐主导今晚的一切。
她在用另一种方式理解他,也在理解真实的自己。
眼见为虚,他让她见到的永远是无懈可击的忠诚和臣服,她也必须端起架子高高在上。
只有她心甘情愿被蒙住眼睛的时候他才会卸下伪装,向她索求。这大概是另一种默契,她允许他僭越犯上,他也能得到真正的她。
眼前的朱红色像是另一个世界,她心安理得地放纵这一晚。
幔帐里的空气变得湿热又窒闷,呼吸交织又相离,魏怀恩出了一身薄汗,恍惚到不知身在何处。
黑暗鼓励勇气,也释放贪念,表达抗拒和求饶的双手此刻推着向下,而夜幕也暴露了真正的侵略性,让她逃脱不得。
若论欲望,若论占有,他们身份调换,只有他才是掌控者。
“唔……”
无上欢愉,无比激烈,就好像全部的自己都被他掌控,也好像自己交托出了自己的全部秘密。
……
他最后回应了一个温柔的吻,恋恋不舍地直起身子,用自己的衣袍把脸擦干净之后,伏在了蜷成一团的魏怀恩身边。
她的肩膀一抽一抽,像一朵收敛了花瓣的花朵一样在颤抖着哭泣。
他和她近在咫尺,可是他却不知道他是否有资格抱住她,安慰她。
伸出的手攥成拳头停在他与她中央,他并没有在这场名为“侍奉”,实为掠夺的情爱之中讨到任何好处,甚至心头苦涩,只担心她理智回笼之后便会因为他的亵渎而彻底恼了他。
或者更糟,她会杀了他这个不知死活以下犯上的腌臜阉人。
如果他是健全的男人,他会祈求魏怀恩允许他的索求,用她的温暖抚慰自己血液中的喧嚣。
可现在的他就像是被拔去了枝叶,除掉了树皮的枯树,靠着根系苟延残喘,对触手可及的阳光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