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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阵子(102)

作者:阮郎不归 阅读记录

冯监临道:“小女临盆在即,也不知怎样了。”正说着,一个小厮迎上前道:“老爷,小姐生了,夫人叫您快回去呢!”

冯监临忙不迭地向众人告辞,坐了轿子飞也似地去了。

孙尚书笑道:“大家也都累了,早点回去休息罢。”

众人陆续上轿离开,只剩下章衡站在原地,望着不远处的杏榜,那杏榜上的名字凝聚着他和晚词的心血。

刘密走上前道:“看什么呢,又不是没中过。”

章衡微翘的唇角一抿,转脸看向他,道:“没什么,你怎么在这里?”

刘密道:“想着你被关了这么久,今日放榜,该出来了,正好我也没事,等你去吃酒。”

章衡笑道:“你不来,我也要去找你。连日熬夜看卷子,看得我头昏脑涨。”

两人朝附近的酒馆走去,刘密道:“你手上中了几个?”

章衡道:“十六个。”

“也算多了,哪个最好?”

章衡看他一眼,明知是无心闲话,听着却有一针见血的味道。

“保定府的范宣和苏州府的严玉辉,这两个最好,孙尚书更喜欢范宣的文章,便将她排在了前面。”说到范宣,他语气平淡,眼中的欣赏不多不少,恰到好处。

这是多次练习的成果,刘密也看不出端倪,笑道:“说来都是你的门生,改日我也会会。”

门生二字说得章衡心花暗放,想了些有的没的,强忍笑意。

两人走进酒馆,饮酒不题。却说晚词得知果真中在章衡手里,浑似晴天霹雳,不偏不倚打在自己身上。想来天意弄人也不过如此,一时间万念俱灰,对着报喜的人还不得不强颜欢笑,打发了他们,呆坐在椅上,半晌没说话。

绛月以为她高兴傻了,笑着大声道:“恭喜姑娘中进士啦!”

晚词眼珠动了动,牵动唇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缓缓站起身,进屋关上了门。

绛月莫名其妙,对旁边的吕无病道:“这是怎么了?”

吕无病神秘地笑了笑,压低声音道:“我猜和少爷有关。”

绛月诧异道:“他们认识?”

吕无病摇着头笑道:“我也不知道。”

晚词躺在床上,满心郁闷,拉过被子蒙住头,沉沉地喘息着。她一直觉得自己和章衡有缘无分,做不成夫妻也就罢了,怎么成了师生呢?真是孽缘!多了这层关系,日后少不得来往,且是尴尬不说,万一被他看出端倪,后果不堪设想。

晚词思来想去,一发喘不过气,恨天意弄人,又恨章衡荐了自己的卷子,尽管他是无辜的。

下午杨京霄兴冲冲地来找她,道:“范兄,我听说你中了第四名,恭喜恭喜!”

晚词打起精神,笑道:“杨兄中了第几名?”

杨京霄道:“说来惭愧,三十六名,还是莫尚书荐的我。我明日要去拜谢他,顺便打听打听殿试的情况。范兄,你的卷子是谁荐的?”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晚词心中发恨,攥紧了座椅的扶手,面上微笑道:“是刑部的章侍郎。”

“是他?”杨京霄眼中流露出几分同情,道:“范兄,你怕是不知道,这章侍郎可是个怪人。”

晚词觉得章衡固然可恶,过去也没见他有什么怪癖,这一说,倒有些好奇,道:“哦?怎么个怪法?”

杨京霄道:“他今年二十三了,还未娶妻。先前在我们那儿赈灾,听衙门里的下人说他夜间总是独寝,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不留,你说奇不奇怪?”

晚词愣住了,他怎么还未娶妻?她以为他早已娶了名门美眷,孩子都不知生了几个了。

她望着地上的砖缝,喃喃道:“是挺奇怪的。”

杨京霄接着道:“他这人似乎也不嗜好什么,当初我爹送他古董字画,珠宝美女,他通通不要。有道是无欲则刚,我爹说这种人最难对付了。”

“他不爱说话,心思很深,赈灾时和地方官员和和气气的,一转脸便把人家送上断头台。范兄,你跟着他千万当心啊!”

晚词思绪纷纷,听得却是认真。怪哉,她原先很拒绝打听章衡的消息,这会儿子字字句句关于他的,都往心里去。

杨京霄搜肠刮肚,将自己知道的都倒给她,一副不放心她的样子。

晚词知道他的关心不无目的,依然感动,道:“多谢杨兄提点。”

杨京霄笑道:“你我是同年同乡,理该互相照应,客气什么。”

延捱两日,晚词到底叫吕无病往章府投了拜帖,次日上午带着礼物过来了。章府重檐歇山的大门气派一如往日,左右两个石狮子威风凛凛地望着来人。

它们可知来人是故人?

田管家看见一个年轻后生站在门外,眉眼如画,一表人才,穿着葱白的素缎袍,像根鲜嫩的水葱,迎上前道:“是范公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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