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与恶犬(201)
“不想死的,滚出去。”羽徽若抬起刀,指着白漪漪,“我要杀的,是她。”
白漪漪手中的珍珠项链啪地掉在地上。
“你疯了吗?你可知这位白姑娘是太子殿下的什么人?你敢动她,太子殿下不会饶了你的。”
羽徽若挥出一掌,将浮玉丢出了门外。
她已觉醒凤凰真灵,淬炼出金丹,体内灵力充盈,白漪漪的那些护卫,没有一个是她的对手。
珍珠项链断裂开来,珍珠滚落满地,白漪漪俯下身去,一粒粒地捡起来。
其中一粒珍珠滚到羽徽若跟前,被羽徽若抬脚踩住,碾成了粉末。
白漪漪抬眸,狰狞着脸孔道:“够了,羽徽若,你够了!我没有得罪你,就算我从前杀了你的侍女,你也杀过我一回了,我不欠你什么。”
羽徽若俯身,捏住她的下巴:“薛瑶,这个名字你应该记得吧,还有,那些因为你的一己之私被你杀死的无辜羽人。”
“我没有想杀死他们,是那个女孩,要不是她逃出去通风报信,我不会杀他们的。是她!她才是真正害死他们的罪魁祸首!还有你,要不是你救了那个女孩,他们怎么会被灭口,我不想要他们的命,我要的只是他们的羽毛而已。”白漪漪抖着唇,一脸煞白地坐在了地上,“羽徽若,你才是凶手!”
自从羽徽若来到幽都,一切都变了,旧时的情谊,根本比不过羽徽若和鹿鸣珂这经年的爱恨纠葛。那又怎样,是她的,就是她的!太子妃之位是属于她的!
她听从祝炎的计策,买了几个漂亮的羽人回来,打算用他们的羽毛织一件羽衣,讨好魔君的宠妃,谋得太子妃之位。
薛甜甜逃走后,她慌张地找到祝炎,祝炎命人将那几个羽人都杀了,这样追究起来,死无对证,谁也奈何不了他们。
剩下一个薛甜甜,小孩子说的话,又有多少分量,过两天她怕是连自己和祝炎长什么模样都不记得了。
“死到临头,还在狡辩吗?”羽徽若冷笑。
“是我又如何。”白漪漪慢吞吞地站起身来,直视着羽徽若的双目,“你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是我做的,死的只是几个下贱的羽人奴隶,谁会去大费周章的去追究。”
她看清了羽徽若的脸,那张明媚如晨露的脸,额角已经没有了恐怖丑陋的疤痕。
白漪漪瞳孔缩了缩,将双唇咬得泛白,接着,不知想到什么,脸上有了底气:“羽徽若,你还当在羽族吗?这里是幽都,你不过是个阶下囚,而我,是太子殿下请回来的贵宾,就算我做了天大的错事,你也无权处置我。”
羽徽若的沉默,证实了白漪漪的想法。白漪漪大笑起来:“啧,昔日骄纵跋扈的帝姬,也有退缩的时候吗?”
看到羽徽若这副吃瘪的模样,白漪漪心里有种扭曲的快感:“你们羽人自诩清高,可到了这幽都,还不是命如草芥,他们那一身杂毛,能为我所用,是他们的荣幸,以我和殿下的交情,我纵是杀了他们,殿下也不会为几个羽人奴隶跟我计较的。反倒是你,羽人们万分崇敬的帝姬,你除了愤怒,还能做什么。凶手就在你面前,你敢杀我吗?”
羽徽若沉默地凝视着她,握住明玉刀的那只手几度抬起,又垂了下去。
“来啊,杀我!杀我啊!”白漪漪狞笑着逼近羽徽若,握住她的手,“羽徽若,你敢吗?你敢吗!”
白漪漪身体猛地一僵,话音戛然而止,她难以置信地撑大眼眶,垂眸看着那截没入胸腔的刀刃:“你……”
羽徽若撤回明玉刀,抖了抖刀尖上的血珠,漠然道:“我有何不敢。”
白漪漪轰然倒在地上,心口破开一个巨大的窟窿,鲜血跟开了闸的洪水似的往外涌着。
她意识到羽徽若是真的要杀了她,秀美的面颊上尽是恐惧,用尽浑身的力气,向外爬行着,在地上拖曳出一道长长的血痕:“救我……殿下……快救我。”
短短十几步路,怎么都爬不到尽头,殿门大开,傍晚的天际泻下满地橘黄的光晕,照在身上却是那么的冰寒。
白漪漪张开右掌,沾了血珠的红玉珍珠被她牢牢握在手里。她松了口气,将珍珠贴在心口,低声说:“迟早有一天,我会踩在你们所有人的头上,让你们再敢……看不起我……”
羽徽若走到白漪漪面前,那趴在血泊里的少女头颅深深垂下,已没有了气息。到死,她都紧紧握着那象征着荣华富贵的红玉珍珠。
白家三代从商,白漪漪出生在泼天的富贵中,可惜白家一代不如一代,终是没能守得住财富。白家没落以后,再没了曾经锦衣玉食的生活,白漪漪一夜之间从千金大小姐没落成普通人,与那些曾经那些不如她的女孩平起平坐,甚至还要为奴为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