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与恶犬(129)
鹿鸣珂还未回话,羽徽若又说:“我身上的伤总归是你处理的,你看光了我的身子,你不占理。”
鹿鸣珂要的从来都不是羽徽若的一句道歉,他也不指望这刁蛮任性的羽族帝姬改过自新,敛了浑身的锋芒,变回温柔小意的模样。
“这事我们两清。”羽徽若自作主张地将两人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鹿鸣珂给她的药是七曜阁的上等好药,她背过鹿鸣珂,准备给自己换药,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你闭上眼睛。”
鹿鸣珂想到她方才的话,没好气回道:“你的身子我已经看光了。”
“那能一样嘛!”羽徽若气得想跺脚,“那时我昏着,跟块肉没有区别,现在你醒着,我也醒着。”
鹿鸣珂阖上双目。
羽徽若这回放心地解开衣裳,将胸前和肩头的伤都重新上了药,只是后背还有一处剑伤,她的手不够长,眼睛没长到身后,怎么都没法上药。
她半褪衣衫,举着手中的瓶子,努力向背后张望,手一抖,药粉撒落一地,瓶子脱手而出,滚到鹿鸣珂脚边。
她盯着鹿鸣珂,见他依旧好好闭着眼睛,出声道:“你过来,给我上药。”
鹿鸣珂对她的呼来喝去习以为常,撩起眼皮,捡起地上的瓶子,走到她身后,半蹲下,将药粉撒在她那处伤上。
大片肌肤外露,一粒粒冒着鸡皮疙瘩。
万籁俱寂,只余火焰燃烧的声音、洞外雨声,以及彼此交融的呼吸声。
羽徽若抱着双膝,背对着鹿鸣珂,垂眸看墙角阴暗处长出的苔藓,开口打破这怪异的寂静:“你给我上药和换衣时,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
“睁着。”鹿鸣珂坦坦荡荡道。
“你怎么如此不避嫌。”
“我们的婚约还没有作废,不是吗?”羽徽若曾哄他的一句话,被他拿过来呛她。
羽徽若噎住。
她变成初初,他并未趁人之危,可见这人还有几分君子的风骨,她都快病死了,没有人族女子那般视贞洁如命的爱好,说这句话并不是真的计较他亲自动手。
鹿鸣珂很快帮她处理好后背那处伤。
羽徽若将衣衫拉起,火光勾勒出她泛红的眼角。
鹿鸣珂取下篝火上熬煮的铁壶,方一倒出肉汤,热气滚滚,鲜香扑面而来。
他将碗递给羽徽若。
羽徽若瞧了眼,汤是骨头熬出来的,经过特殊处理,去了油腥,很是清淡,符合她一贯的口味。
她伸出双手,将碗捧过来。
鹿鸣珂拿起带回来的山鸡,串在东皇剑上,放在火上烤着。
羽徽若喝下那碗肉汤,心里头暖烘烘的,连带驱散了浑身的不适。
第60章 [VIP] 喜欢
接下来的两日, 羽徽若留在山洞里养伤,有鹿鸣珂在,陆飞嫣投鼠忌器, 没有再出现。
一场雨过后,天气转晴, 山中草木葱郁, 空气里弥漫着好闻的清香。羽徽若闲得无聊,披着鹿鸣珂的宽袍,靠坐在洞口, 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这里是七曜阁弟子暂做休整的歇脚之处,他们此行是为了追踪七曜阁的叛徒, 血魔姜潮生。
在与这些年轻弟子的闲聊中,羽徽若得知,自己逃跑的这段时日,七曜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留下来照顾羽徽若膳食的小弟子,是鹿鸣珂新收的徒弟, 唤作宗英,比鹿鸣珂小两岁,有异域血统, 蓝眼睛, 娃娃脸,笑起来会露出两颗小虎牙。
到了晌午, 该用膳的时间, 宗英掏出个小册子, 一页页地翻着。
“你在看什么?”羽徽若好奇。
“师父让我好好照顾师伯, 临走前特意叮嘱了师伯喜欢吃的和忌口的,我怕记不住, 就拿笔记了下来。”
“你师父何时回来?”
“这个师父没说,横竖不会超过三日。师父本领高强,师伯不用担心,那血魔这回定会血债血偿。”
羽徽若道:“宗英,你再与我说说,明华剑尊陨落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宗英挠挠头,回道:“我没亲眼所见,都是道听途说,不保真,师伯且随意一听,当做打发时间就是。那血魔姜潮生原是剑尊的二弟子,据说一时误入歧途,强行转化为血魔,还与幽都的魔人祝炎勾结,带了六把剑,截杀外出的剑尊,挖走了剑尊的金丹。”
“他为何特地带六把剑?”
“是呢,我原也有这样的疑问,后来听目睹了这场大战的师兄说,姜潮生将带来的六把剑丢在剑尊的脚下,声称是为这六把剑的主人来讨债的。随他前来的魔人祝炎笑道‘他欠下的,何止这六条人命’,姜潮生却说‘那些人当中,我只认得这六人,他们的佩剑,还是当初我亲自带着他们去剑冢取回来的,同门一场,我这个做二师兄的,总该为他们讨回公道’。”宗英模仿起姜潮生和祝炎的语气有模有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