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与恶犬(117)
“这些药留着,以防万一,要是旧疾发作,重新回羽族配置会来不及。”鹿鸣珂说着,牵动伤口,用手抵着唇咳了起来。
“你真的没事?”羽徽若走过来,轻拍他的背,帮他顺气。这屋里冷得跟个冰窖似的,也没个热水润润嗓子。
鹿鸣珂打量了下她瘦弱的身躯,她身上那件暖和的狐裘不见了,只着了件鹅黄色的裙子,十分单薄。他重新躺下,往里侧挪了挪:“我有些冷。”
羽徽若熬了大半宿,只打了个盹,这会子困意如潮。鹿鸣珂让出位置,明显是想二人共眠一榻。
屋里没有别的床铺,羽徽若不在这里睡,只能像先前那般,趴在床边睡了。
羽徽若娇皮嫩肉的,睡这硬邦邦的床榻都不习惯,别说趴着睡了。漫漫长夜,她不可能枯坐到天亮,索性便如鹿鸣珂的愿,在他身侧躺下。
起初她还有些顾忌,担心鹿鸣珂察觉她偷吃了惑果的解药,处于灵力封存的状态,不肯与他贴得太近。
少年人身上火气旺,不像她,手脚被冻得冷冰冰的,甫一躺下,榻上残留着鹿鸣珂的体温,一下子暖了手脚,而那热源就在身侧的不远处,她只需滚一滚,就能贴紧他,汲取源源不断的暖意。
这农户离莫愁山不远,极北之地,常年天寒地冻的,夜间尤其冷,寒气顺着窗户的漏隙不断往屋里钻。羽徽若睡着睡着,鹿鸣珂留给她的那点儿余温渐渐消散,她纠结半晌,终是没忍住,滚进了鹿鸣珂的怀里。
鹿鸣珂侧身躺着,似乎早已等在那里,她一动,就张开手臂,将她搂入了怀中。
被褥有股发霉的味道,鹿鸣珂身上亦混着血气与药味,偏偏暖和得紧,羽徽若一贴紧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意识不断往下沉,直接坠入了香甜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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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户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羽徽若给的那颗宝石,叫他们一家三口把玩了一宿,眉开眼笑的,根本睡不着觉。一大早的,主人家把家里养的鸡宰了两只,炖了鸡汤,端给羽徽若。
“小姑娘,你那夫君身子还弱着,吃不得油腻的,我特意去了油,还放了红枣,给他好好补一补。”大婶笑眯眯地叮嘱着,“一次性别给他吃太多,一天三顿的吃,慢慢来。”
“嗯,多谢婶子。”羽徽若甜甜地应道。
妇人往屋里望了眼,惋惜叹道:“你那夫君肯为你上山采冰莲,是真心疼你,可惜摔成这样,往后还不知会落下什么病根。”
“我夫君身强体壮,别看他现在起不来床,养两日就没事了。”
妇人只当羽徽若是天真,不忍戳破,拿出一壶酒,塞入她怀里:“家里穷,没什么好东西,这是去年酿的樱桃酒,你烫一烫,喝了能暖身子。”
羽徽若听说是樱桃酿的酒,高高兴兴地收了。她端着鸡汤,回到屋里。
鹿鸣珂歪坐在床头,笑问:“夫君?”
一看他这个表情,就知她和大婶的对话都被他听了去。羽徽若也不脸红,坐在床畔,执起汤匙,舀着鸡汤喂他喝下:“昨日你命在旦夕,我带着你,走不了那么远的路,就借住在此处。孤男寡女的,你又浑身是血,恐遭人非议,我便扯了个谎,说你是我的夫君,听说山上有冰莲,能医治我的旧疾,结果采药时从山崖上摔了下来。”
鹿鸣珂握住她的手,指尖探上她的脉。
羽徽若端着的汤碗差点泼了出去:“干嘛?”
“你的修为怎么没了?”
羽徽若心下有一瞬的慌乱,还好反应快,做出满脸惶恐的表情:“我照你的话,吞了赤丹神珠,结果昏死过去,醒来就这样了,我怕你知道会担心,本想着等你伤势痊愈再告诉你的。”
羽族几万年来就这么一颗赤丹神珠,谁都不知道吃了赤丹神珠是什么反应,羽徽若毫无心理压力,随口胡诌着,反正鹿鸣珂没法验证。
“是我疏忽了,没有考虑这么多,等回了七曜阁,我寻几个医修帮你看看。”鹿鸣珂果真没有怀疑她的话,收回了手。
赤丹神珠乃羽族神物,他确实没有考虑到,擅自吞了赤丹神珠会是什么反应。
妇人送来的鸡汤和鸡肉,被羽徽若和鹿鸣珂分食了,吃完饭,羽徽若严肃地站在鹿鸣珂身前:“脱衣。”
鹿鸣珂神色间划过一丝不自然:“脱衣做什么?”
“当然是看你的伤,不然你以为我要做什么?”羽徽若考虑到他手脚不便,纡尊降贵亲自为他脱衣。
鹿鸣珂抓住衣襟,避开了她的手:“不必,你我尚未成婚,脱了衣裳,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