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与恶犬(112)
鹿鸣珂坐在桌畔,就着车窗透进来的天光,手里捧着一本剑谱,漫不经心地翻着书页。
羽徽若坐起,环顾四周,一脸茫然:“悯之,这是?”
她有些不大记得昨日将储物袋送还给鹿鸣珂后,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了。
“我们出一趟远门。”鹿鸣珂合起剑谱。
“还有三日就是比试的日子,来得及吗?”羽徽若担忧。
“来得及。”
“悯之说来得及,就来得及。”
“怎么不问我们去何处?”
“悯之去哪里,自有悯之的道理,我呢,去哪里都成,反正是历练,走得远,才能长更多的见识。”羽徽若怡然自得的又躺下了。
熏的香雾淡淡的,草木的气息极浓,闻起来叫人心旷神怡。
莫愁山地处极北,越是接近,气候越是冷,还好鹿鸣珂备了厚衣,羽徽若喜暖怕冷,还未到莫愁山,就迫不及待地将厚衣物穿在了身上。
半日的功夫,到了莫愁山。
鹿鸣珂将马车停在山脚下,拿起手炉,放入羽徽若怀中,又给了她几颗霹雳弹:“车里备有小食和热茶,你在此处候我,无聊了就看看书,若遇着危险,就用这些霹雳弹。”
“你不带上我吗?”羽徽若全身裹在毯子里,只露出个脑袋。
“山上冷,你不会喜欢的。”
羽徽若的确不喜欢大雪封山的气候,尤其是这莫愁山的雪终年不化,是有名的苦寒之地。她想了想,同意了鹿鸣珂的话。
鹿鸣珂临走前,羽徽若不放心地问:“你几时回来?”
“天黑前。”
“要是天黑前没回来怎么办?”
鹿鸣珂深思道:“驱车离开,去找云啸风,回羽族。”
他说的这样严重,羽徽若不免担忧:“山上很危险吗?”
“不排除这个可能。”
“可以不去吗?”
“不可以。”
“为何?”羽徽若不解。
“我要拿回一件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羽徽若还想追问,鹿鸣珂莞尔一笑:“再耽搁下去,就要天黑了,入夜后,山中会更危险。”
羽徽若只好恋恋不舍松开他的袖摆,叮嘱道:“你一定要平安回来,答应我,不许有事。”
“嗯。”鹿鸣珂揉了揉她的脑袋。
*
莫愁山高约万丈,山巅终年覆雪,鲜有人迹,凌冬雪已失踪许多年,未必真的如姜潮生所言,身在莫愁山。
在不在的,总要亲自跑一趟,确认过方死心。鹿鸣珂握着东皇剑,辟出一条上山的路。
他有修为傍身,大雪对他影响不大,浑厚的灵力包裹住四肢,行走厚雪间如履平地,再加上极快的身法,不多时就到了山顶。
就算凌冬雪真的来过此地,这些年来,大雪一层层覆盖,早已掩去她旧日的行踪。鹿鸣珂放出灵识,散到各处。
过了会儿,他收回这些灵识碎片,一片片查看,很快找到了有用的信息。其中一片灵识曾抵达一处山洞,洞里留有锅碗瓢盆等物,昭示着曾有人在此住过。
鹿鸣珂循着神识碎片指引,沐浴着风雪,踏入山洞。
如灵识碎片里显示的那般,洞内置有桌椅床榻并女子的衣物,陈设简陋,杂乱不堪,看得出来洞府的主人未曾打算在这里长住。
鹿鸣珂行至桌前,指腹摸了摸桌上覆盖的厚尘,而后从另一个洞口走了出去。
行了数十步,有一座孤坟,上书凌冬雪与明华剑尊的名字,明显是一座男女合葬墓。
明华剑尊还活着,若这墓中有人,必是凌冬雪无疑了。
鹿鸣珂抽出东皇剑,劈开坟茔。
轰然一声巨响,深埋于地下的棺木分作两半,露出里面女子的尸身。女子着红嫁衣,簪凤头钗,五官精心描摹,肌肤光滑如玉,静静阖目躺在棺中,宛若睡着了一般。
鹿鸣珂弯身探她鼻息,确认已死。
死了这么多年,尸身不腐,只怕与那半颗赤丹神珠有关。是谁在她死后将她埋在这里,就不得而知了。鹿鸣珂目光扫过她周身,在她颈侧发现了赤丹神珠,他伸出手去,摘下赤丹神珠。
与此同时,那棺木里的女尸毫无预兆地爆裂开来,血雾漫天喷洒,迷了鹿鸣珂的眼睛。
原来女尸的体内设有一处机关,女尸的爆炸便是与此有关,机关内是密密麻麻细如牛毛淬满剧毒的银针,这些银针铺天盖地袭来,鹿鸣珂眼前陷入短暂的黑暗,纵身而起,躲闪着银针。
脖颈忽的一疼,他的身形趔趄一步,落回地面。
终究不是铁铸的血肉,苦修体魄,就能做到刀枪不入,要想摆脱肉|体凡胎的禁锢,除非强大到舍弃这副身体,以天地承载意识,方能立于不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