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序(62)
“想拜师?”
“不想,我才不想抬举他。”
黑暗之中,他摸上她的脸庞,顺势吻了下去,就这样猝不及防。
啊芜身子一个怔愣,正谈着正事未及准备,突然就被拉进温蕴之中,茫然一片。
姿势不太舒服,他身归原位:“你今日饮了多少的酒?”
心才开始乱跳便结束了,啊芜还在发懵:“不多,只是小半瓮。”确实不敢多饮,只想以酒助眠。
有一事她一直捉摸不透,舔了舔唇问道:“为何你要将我丢进猎场不管不顾?旁人都知我是你豢养的舞姬,宿在一起又能怎样?人前疏离我,人后又要亲我。”
周卫序紧闭双眼:“知晓你啊芜的人越多越好,你不是我豢养的舞姬,日后我要让旁人明白你只是啊芜。”
啊芜锁紧眉心。
他这话似乎是对他自己说的,听见他又说,“若你想学新式剑法,又不想抬举云岩,我认你做义妹。”
“义妹?”啊芜惊诧,这个称谓她不想要。
“朔王平白无故多了个义妹,这树更大更易招风,靖安城那么多探子,我怕身份暴露,皇帝必要交人。”啊芜当真不明白他要谋划什么。
“他不会。泽国也暂无暇寻你。”他笃定道,“日后你唤我五哥。”
啊芜一惊。
“是泽国出事了?”她忙问。
他“唔”了一声:“泽国几大郡县天和日暖,异常反常。”
此时节听闻天和日暖,啊芜心中却一寒,如此,来年便会出现虫灾,庄禾欠收,阿爹曾对她说过其中缘由。
受苦的永远是百姓。
在国事面前,她个人性命确实渺小,祈盼泽国的朝堂能对此事做出应对。
微微叹息。
他安抚道:“涉及几大郡县,泽国定能妥善处理,调剂公粮。若不妥善处理来年粮价高升,恐引民变。”
啊芜真的得到了安慰,如此大事连皋国的他都能想到,何况泽国朝堂那么多出主意的臣子。
“五……五……”她叫不出口,一时结巴,“五哥,你为何对泽国的事如此了解?”叫着有些拗口,他若对泽国的事很了解,那是否可以相问更多的?
“我不是对泽国国事了解,是你架着我做那腌鱼铺的买卖,我便开始钻研商道,粮乃国本,必须懂。”
黑暗中啊芜脑子飞快转动。
“不对。”她说,“琼山的石绿矿脉可是你早有的,藩王不是只靠封地租税过活的吗?”
他笑:“石绿矿那是私产。”
“私产便不涉及商道?”
“涉及。”
“那怎么会是我架着你做买卖呢?”
“那便不是了。”
“你这人……”有些油嘴滑舌起来了,啊芜只是想套话,可他却直接摊牌,将话转回来,“你怎么会有矿石私产,琼山并不在你的阜郡封地之内。”这些矿脉都属于皇帝私库。
“跟我母亲讨要来的。”
啊芜低低的“哦”了一声,原来是他母亲给他的。
她问:“你要那么多银钱做什么?”
他反问:“那你要那么多银钱做什么?”
啊芜突然被反问,不知该不该摊牌,想想还是先罢了。等元隽回来,她从纶涸回来后再说吧。
她说:“我也不晓得,从前不知银钱好,如今有银钱傍身,心里踏实。”
他说:“我同你一样。”
“诶,五哥……”她突然问,“今晚我……我宿在哪?”
“朔王府。”
啊芜终究是进了朔王府,秦嬷嬷将她的行囊已收拾妥当送来。
这一夜本想借酒好好睡上一宿,可脑中的事一重叠着一重,睡意也被外头的大雪掳走了。
此去和谈来回至少要两个月,这年估摸着要在纶涸过,等她回时元隽应该还未回的吧。
到朔王府后,啊芜便未再见着周卫序。
他心中装着的事不比她少,他不愿对她说的,暂且不问。直到如今,她觉得他对她是真的好,不管其中掺杂着什么成分,都可接受。
不求长久,这样最好。
让秦嬷嬷为自己编了新式利落的发样,打扮一番,等天亮随着和谈队伍出发前往纶涸郡。
周卫序今日着朝服,手持使帐骑骏马在队伍最前头,这一身行头特衬他。
他给她指了个显眼的位置跟在身侧,配长剑,身下是阿宝,也便是电掣。雪在天将亮之前便停了,虽冷,夹道依然有百姓相送。
声势浩大,啊芜总觉蹊跷,前个外使没听说有这阵仗,或许是亲王的缘故,或许是要给跶挞最大的体面。
行至驿站,修整歇息,换乘马车再次上路。
为国谋和为百姓谋福,路上一刻也不敢松懈。与他也没有肢体接触,每过驿站修整歇息,各司其职不敢多想,他有意与她避开身体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