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序(46)
秦嬷嬷将备好的姜茶、酥糕、肉脯放在一旁小几案之上:“天冷,姑娘趁热吃下。”啊芜睁开眼,嗯了一声。许是没练够,此时她还不饿,渐渐双眸又阖上。
手指摩挲着绒氅一角,被他赎回去的东西又让嬷嬷送了过来。记得他说过,这是他心爱之物。想起西子街的他。
腌鱼买卖算成了,只这一项银子进账,未免太单薄了些。正背靠大山,诓骗不成,可试试以诚相求。
脑子转着转着便转不动了,兴许是她想转地快些,奈何以凡人之躯怎可做神仙点石成金之事。起身喝下姜茶,胡乱吃了口酥糕便搁在了一旁。
阖眼小憩一会儿。
等楼上的人醒。
平日练完,她不想臭汗沾染自己的床,也只是睡在那榻上,他却霸占了她的床,真是不公。
迷迷糊糊,半睡半醒,有风吹进来,睁开双眼。日光已透过窗棂映她脸上,竟不知不觉睡了这么久。
一个姿势睡这么久,起身都困难。秦嬷嬷见状来扶她:“殿下方才醒了,让姑娘得空过去。”啊芜躬着直不起的身子,僵得牙丝丝作响。
好大一会儿才将身子给正起来,又活动了下四肢,及不情愿地往楼上去,终究是躲不过的,轻推房门将头探进去。
他还是面朝里酣睡的模样。
外裳、披风已被秦嬷嬷整齐地悬挂在榆架之上,发冠也已方正地摆在托盘里。啊芜蹑手蹑脚溜进屋内,坐在榻上。
“坐那做什么,过来再陪我躺一会儿。”周卫序也不翻身,直接唤她过去。啊芜起身磨蹭着过去,强颜欢笑,“练了一身的臭汗,我还是在旁伺候您算了。”
周卫序不说话,身子往外挪,示意她躺进去。
他无声无息地在等她,啊芜咬牙心一横,脱下外裳、鞋履,拔下绢花簪子,一溜烟地钻进里头,扯过一边的软被盖在身上,横竖这床已经脏了。
周卫序半开双眸,扇了几下,伸手楼上她的腰,将贴着床侧的她往他身上揽。
后脑勺男子呼出的热气在盘旋,一阵一阵。他动了动,将脸枕进她的肩胛,她清晰的听到了吞咽之声。
她僵得说不出话来,此时该如何用词,她也没遇见过。
贴得太近,她觉着热,刚想挪开一点就被他按住:“别动。”她不敢再动,只听见他在唤人,“嬷嬷,茶。”
在外伺候的秦嬷嬷得命很快就将茶端了进来,扫了一眼床,见朔王没有要茶的意思,便将茶盏置于一旁的圆几之上。
周卫序从啊芜的腰间将手抽离,伸出软被悬在半空,朝着一个方向胡乱指了指,秦嬷嬷会意,上前将纱账放了下来,默默退出卧房掩上门。
二人面朝里,啊芜好似用耳朵都能将秦嬷嬷的一举一动瞧的一清二楚。上几次都没这样的紧张,这次怕什么呢。
刚想让自己转个身,好面对着他,却被他按了回去,她又不敢动了。此刻自己仿佛是那余咸铺子上待腌的鲜鱼,已开完膛破好肚,只是没完全死透,那鱼身不时地还能抽搐几下。
倒抽一口冷气,将眼眸闭紧,他的手掌已再次扶上她的腰。这次与方才不同,他开始轻柔地掀衣裳往里探。
温热手掌碰触到她的腰,她身子颤了一下,顶着酥痒,一直不敢动。他缓缓抚着,似乎想往上探寻禁忌之地,不越雷池,克制温柔,最后停在腰间一处。
她的腰紧致柔软,他呼吸在变,脸埋地更深了,恨不得嵌进那颈窝,低喃道:“改日去王府,邀你观星赏月。”声音低沉破碎。
啊芜已明白他在克制,可此时的二人总让她想起万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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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卫烜叫嚣:“朕是真疯批,快将朕放出去!”
周卫序:“臣弟要公费谈恋爱。”
第21章 仰人鼻息(二)
去朔王府观星赏月,那有着无数纱幔,一方天井的靡靡之所,他指的定是那个地方,逐问:“那床是否随着明月移动它每日也将移动?”
他一笑将手掌抽离,寻着她的手掌,拇指在她虎口薄茧处摩挲着:“我只在月圆之期去那安寝几日,床倒随时可移动。”
啊芜被这清奇怪癖给懵住,挣扎着想转过脸来问个清楚,又被他给死死按住:“你说你的,别动。”再过会儿才能平息下来,她这一动怕又坏事,依着她会迎他的性子,待会儿真不好说。
“要赏月,直接往那草地一躺,将一宿的明月看得明明白白,何须天井。”啊芜嗤了一声,“要同女子共赏那确实要另当别论。”其他女子去过的,那地方便脏了,不去。
“其他女子可不敢去那。”他前额本抵着颈窝,笑着换个姿势将脸抬起靠上软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