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悔(79)
张佳年是她拜过天地的丈夫,她心中唯一执念。
“我……”
润润颓然哭着,
脑袋很疼很疼,救我,我不想死。
即便在梦中,她身体也轻轻抽搐,仿佛随时在模拟逃跑的动作。
佳年,有人在追我,有人要杀我。
千万不要让我落在‘他’的手里,求求你,求求你。
陛下见润润意识如此沦丧,
杀她?
她怎么就怕他到这般。
他垂眸,紧抿的薄唇藏匿了内心太多的情感,握住她被红绳扎住的手腕,
“润润,没有人杀你。他也不会,他盼着你好。”
润润抽噎着,“真的么?”
陛下重重点头,“是呀,是的。”
白净修长的指节,寸寸爱抚她皮肤。你不是把我当成张佳年么,那你该信我。
润润由于脑子伤损严重,眼睛又失明,信了眼前‘张佳年’的话。
看来她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陛下微微头疼,
在此之前,他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
验身嬷嬷已在外等候,陛下使其进殿,为润润检查身体,他自己则在外等候。
片刻嬷嬷从房中出来,慈眉善目禀告道,“回陛下,小主完好。”
陛下冷静幽暗的眸抬了抬,掀起一阵波澜,恍若深沉的湖水。
他要知道的是,在她离宫这段时日,她有没有和张佳年做过。
有没有。
这对于他当然很重要。
他问,“确认?”
嬷嬷恭敬答,确定。
陛下驱退嬷嬷,心情无形中明朗几分。
不错,润润是个乖巧的姑娘,没有随意被乱七八糟的男人玷污了去。
她晓得保护自己。
若是她真被和张佳年有了苟且之事……他额角青筋暴起,太阳穴锐痛,还真不知该如何处置她。
至于她和张佳年那儿戏般的拜天地,他当作不知道,得过且过吧。
陛下收了冷色,重新换回温存,向寝殿内走过。
润润刚被嬷嬷检查过,衣衫有点凌乱,见他到来,激灵一惊。
……是出于本能的,那男人身上气场很强大可怕。随即想到他是张佳年,她不用怕的,紧绷的面皮又放松下来。
陛下和煦伴她床畔坐下,搂住她便往她浅色的唇上探去。
她尚且干干净净的,他心悦极。
润润细微打了个寒噤,未敢躲闪。
“佳年……”
她口中哑哑,又阴魂不散地叫这个名字。
陛下竖了根手指在她嘴边,
“以后不可以再叫。”
润润怔怔问,“可你就叫张佳年呀,我不唤你佳年唤什么。”
陛下心想既然她没和别人做过,以往之事他们两人又都有错处,那往事便揭过去吧,他和她白纸一张重新开始。
他沉吟片刻,道,“我是你的夫。”
准确来说,是夫主。
润润秀色的眉蹙着,很难明白“夫”代表着什么。
陛下耐心告诉她,她现在伤得很重,暂时不必明白这一切,但以后她要伺候他。
捏着她的手心,
重点是伺候。
他要她,可能情意占五分,欲念占五分。除去残缺之人,没有男人不重视欲念的。
润润颓丧地垂着眼皮,神思游离。
佳年好似变了,变得令她陌生。
陛下扶她躺下,给她掖好被角,
“好好休息,好好养病。”
想要什么,他悉数叫人给她捧来。想要他,他也随时在她身边。他只要她好好的,健健康康留在宫里,做个妾妃。
她离开的这些天,他才真正明白自己没有离开她不行,无论心理上还是身体上。
·
小鸟从牢笼里飞走,却又飞回来,
张佳年便是檀庭公主的鸟儿。
公主府,张佳年伤痕累累被拖到檀庭面前,脖颈戴着拴狗的链子,两只手亦向后束住,链条另一端攥在檀庭公主手中。
檀庭公主居高临下。
昔日风雅潇洒的探花郎变成一个秃瓢,坑坑洼洼的脑袋,丑得很,檀庭见了气不打一处来。
“跑啊!”
檀庭手中链子一使劲儿,张佳年掀翻在地,啃食满腔尘土。
“敢背叛本公主,谁给你的胆子。你现在骨气不硬了?”
驸马,他是她的驸马,她喜欢他,但不代表他可以肆意欺骗她,踩在她头上,把她当蠢货,和别的女人私奔。
自从张佳年被逮捕,一直囚在公主府中。檀庭怨他背叛,几日来没少折磨。
檀庭是陛下的掌上明珠,多年来骄纵任性。在公主府这片小天地,俨然女尊男卑,檀庭掌握生杀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