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悔(240)
润润好难受,
他亲够了,才抬手拿掉她嘴上的塞物,又将她双手和双手的绳索解开。
动作虽是轻柔的,他身上那股冰冷绝情的气质,任凭再温柔也掩盖不了。
他就是个负心的人,
她恨陛下。
屋内平静如死水,没点烛,陛下也没跟她说一句话。
走到这一步,心照不宣。她背叛了他,事实摆在面前,再多言语解释毫无意义。
他要她死,只是挥挥手的事。
但,这世界上有很多惩罚比死更耐人寻味。
前奏过了,该进正题了。
陛下抚她的背,褪掉她裙衫。
他眸子,很是喑哑黯淡,充满力量感,想也不想是那件事。
思念,该用行为来表达。
润润激灵一下。
她才刚被抓回来,就要受宠幸,泪流得更凶了,玩命后退。
可小床帐那么狭,躲能躲到哪儿去。
陛下控制住了她,
然后倾覆下来,干净利索地要了她。
……
良久,润润去洗。
婢女给她擦拭着身子,她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一般,任人摆布。
洗过,又被送回到陛下的身边。
苍白的双唇,哆嗦着。
陛下已先一步洗好,换了新衣衫。
他拍拍身畔的位置,示意她过去。
润润眼圈通红,在想他会给她什么惩罚。
一碗避子汤无声地奉到她面前,熟门熟路。
润润一饮而尽。
陛下帮她擦净嘴边的药渍,披帛松松垮垮地滑到手臂上,他也帮她整理好。
他的动作那么温柔,全是假象,刚才他要她时,杀伐果决不留情面,她浑身到现在仍难受着。
润润悲伤地擦擦眼泪。
陛下揽住她的腰,道,“饿不饿?”
润润怔忡,他不兴师问罪,和她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饿不饿。
她饿,快饿死了,可她宁死不食嗟来之食。佳年教导她,做人要有骨气。饿死事小,失节是大。
况且,这饭食用身体交换来的。
她要懦弱地说‘饿’,陛下会把毒饭食放到她面前,说:那你吃吧,吃了就上西天……
润润抽了抽鼻子,低哑道:不饿。
声音又小又沙哑,连她自己都无法听清。
陛下挥手传来了饭膳。
五花八门丰盛的菜品鱼贯送进来,飘着香味,摆在她面前。
润润极度委屈之下,只敢瞥一眼,有她那日最想吃的蜜浮苏柰花。
逗人味蕾的芬芳传入鼻窦,香极了,也贵极了。她和佳年过拮据的日子,从来舍不得买的。可再好吃的饭,由陛下送来,变得极度恐怖。
陛下把筷子放到她面前,“吃吧。”
这句话很像‘上路吧。’
谁知道饭食有毒没毒。
求生欲之下,润润又开始懦弱。所谓的铮铮傲骨,在死亡面前不值一提。
她好委屈,又想奴颜婢骨地求陛下:别杀她,留她一条性命吧。
她只是一只小蚂蚁。
杀掉她,他除了解解气之外,得不到任何益处。
她开始上气不接下气地剧烈抽噎,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浑身筛糠,一个普通人面对死亡时的正常反应。
陛下见润润哭得如此厉害,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安慰道,“这都是你喜欢吃的,为何现在不吃了。要朕亲自喂你么?”
润润的眼红肿得跟兔子一样。
如果陛下注定要杀她,让她选一种死法,她不要选择吃蜜浮苏柰花被毒死。
食物,在她渺小而短暂的一生中,端是她最喜欢的东西了。
食物承载着美好和甜蜜,她不想让食物送她上西天。
你……
她潮漉漉地抬起头,欲哑声恳求。
陛下执起汤匙,舀了一勺放到她嘴边。他真的喂她。
润润咬紧牙关,死不张口。陛下垂头去亲她,似过电一般,他亲她永远没够。
润润失然崩溃,他趁机将一勺羹送到她嘴里,使她吃下。
润润无言注视他一眼,无尽的冷。
仿佛察觉了她的疏离,陛下耐心解释一句,“朕不会计较之前的事,你好好回来便好。这些天你过得艰难,多吃些。”
她小小的身形,骨头清瘦得硌人。
离开他,她消减了多少。
他喂她的那一口羹,是甜的。
虽然不知道毒是什么样的,润润想,起码尝起来苦。他似乎真的没有加毒。
他到底想做什么。
润润仍没动筷子。
蜜浮苏柰花,他怎么知道她喜欢吃,明明这东西是她出宫以后才眼馋的。
陛下找到她,怎么半点不惊讶,也半点不愤怒、怨怼,仿佛成竹在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