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悔(130)
一个月了,亲戚终于走了,翠微宫终于重新又独属于他和润润两人了。
“愣什么,”
陛下施施然朝润润轻笑,拍拍身边的位置,“过到朕身边来。”
润润道:“多谢陛下容许臣妾和姐姐共度了这么长时间,姐姐说到家会给我写信。”
陛下才不理她那姐姐如何,爱怜地刮着她额前碎发,“快一个月没动笔写字了吧,朕以前教你的字还会写么。”
润润呲呲牙,糟糕,有点淡忘。
怎么办呐。
“陛下要打臣妾手板吧?”
从前偷看学堂的夫子罚人,全是这样的。
“朕又不是老古板。”
他莞尔,捏她雪腮,
“你若好好伺候朕一场,朕从头再教你,就当束脩了。”
毕竟,他还是她的亲人呢,他的哥哥。哥哥总不能被姐姐比下去,是吧。
哥哥对她比姐姐更好。
润润缠住陛下脖颈,“好。”
说起来,即便岁岁在的这段时日,她又哪一日不曾好好伺候他呢?
他还真欲无止境。
将来皇后入宫后,他肯定还会纳很多很多的妃嫔,后宫佳丽三千人,凭他这样重欲,肯定挨个宠幸一遍。
到时候,他顾不上她啦。
陛下问她,“怎么伺候?”
润润眨眨眼,“臣妾伺候陛下,还是陛下伺候臣妾。”
陛下怦然,
有什么区别呢,
润润,
我伺候你吧。
第39章 猜忌
半宿温存过后, 陛下才想起她自始至终没唤他一声哥哥。他那样恳求她,却被她懒懒以困了搪塞过去,可见她心里对他仍有隔阂。
从前她羡慕檀庭,现在他羡慕岁岁。
从前她羡慕檀庭可以得他疼惜爱宠, 现在他羡慕岁岁可以得她亲密无间。
陛下喟然长叹, 心间隐隐剜痛。
总觉得润润对他冷淡, 很有种挫败感。
他对她似有燃不尽的欲, 一波三折,午夜又轻轻扳住了她肩头。
“润润。”
这几夜顾念着她累, 都只是单次便罢, 未曾尽兴,今日他想二进宫。
润润清瘦肩头耸了耸, 正假寐着, 拂开他手,“陛下, 歇吧。再做的话避子香囊会失效的。”
避子囊……
似瓢冰水浇在头上,顿时将他意兴浇灭。
婉拒得合情合理, 恰到好处,让他一时想不出说辞来反驳。
陛下道:“好吧。”
岁岁入宫后, 润润变得聪明伶俐许多,说辞和手段全是岁岁教的。
陛下自己睡自己的。
暗暗琢磨着,以后还是避免让润润和岁岁老见面, 否则都把润润教坏了。
……
康衢烟月, 盛世气象。
自从高祖开国以来, 今上是第四任皇帝, 国泰民安,正乃风调雨顺的年景。
陛下虽在床榻上对润润颇多谦让, 处理政事时却雷厉风行,权贵奸佞步步拔除,理智近乎冷酷,端属那种又狠又冰冷的铁血之主。
其中,他抓贪官抓得最紧。
最忌讳官员私下里卖官鬻爵,一旦抓住收受贿赂者,只要面值超过五百两,无论官职大小一律斩首。
官员们暗中交易,即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举头三尺,却还有锦衣卫知。
交换银票时候,谁不怕窗边掠过的飞鱼服暗影。
据说那些锦衣卫连死人的嘴都可以撬开,去年宫里的薛昭容明明从摘星楼跳下尸骨无存,锦衣卫愣是从地府把薛昭容找了回来。
能力之可怕,窥见一般。
许多身处高位的官员,标榜两袖清风,宁愿清贫些也不敢结党营私。
陛下抓到了,真杀啊。
陛下向来宁肯错杀绝不错放,已斩了十几位。
半年来,从先帝朝遗留下来的卖官鬻爵之风,渐渐杜绝。
岁岁回王府后,连下好几日大雨。
润润幽居深宫,常怀担忧,那种不祥的预感始终萦绕在心头。
总觉得什么事要发生。
继后阮姑娘和永安王妃近来走得很近,她们交情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们皆为妾室之事困扰,根除妾室,很有共同语言。
王妃的父亲孙丞相,从前是窦大将军之党,背倚大树好乘凉,别说陛下规定的五百两银子,就算五千两也收过。
如今窦大将军伏诛,其党羽纷纷戕戮,唯有孙丞相低调,暂时幸免于难。
可孙丞相收取了下属的贿银,答应的官位却无法为人家办到。如今四面楚歌,既担心被锦衣卫查到,又怕被下属官员背刺检举。
压力给到了女儿永安王妃身上。
父亲行贿之事,王妃万万不敢让谢寻章知晓。谢寻章本就看她膈应,若知父亲贪了这么多银两,必定治父亲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