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青梅竟是名门贵女+番外(9)
不知怎的,后院的药味轻飘到了前厅,这味道本是极淡,常人不留心倒也不会察觉,没想到却让柳氏给闻了出来。
“后院是在煎药?”柳氏开口问道,“你们身子是哪不舒服吗?”
傅氏笑了笑,回道:“你这鼻子还真是灵,是翠芝在给我煎药呢。好多年的老毛病了,问了不少大夫都不见好,只能平日里喝些药调养一下。”
裴英一听,顿时一拍大腿,“巧了,让素莹给你看看!”
这么多年,沈佑之从未放弃过为傅氏寻医。只是用尽了各种药材,寻遍了各方名医,都束手无策。有的甚至还断言,傅氏今后恐怕再也不会有孕了。其实沈佑之倒不是在意这个,可傅氏每每旧疾复发,身体便虚弱至极,让他看了就心疼和内疚。
如今听说柳氏会医术,沈佑之立时眼前一亮。
“怎么,嫂子竟还会医术?”
“家学渊源,略知一二。祖上世代行医,从我曾祖那一辈起便一直是御医,我在京中,有时也会替那些高门大户的夫人们调养身子。”
柳氏这话倒不算夸大。其父柳闻安算得上是宫中颇负盛名的御医,而柳氏从前也是给不少王妃、国公夫人、侯夫人看过病,裴英便是在梁国公府上遇见柳氏的。
“那就有劳嫂子给婉柔看一看了!”沈佑之喜出望外。
“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客气。”柳氏站起身,随着傅氏转去了内屋,为她诊脉。
看沈云舒仍是有些担忧,愁眉不展的,裴湛轻声安慰道:“别担心,我母亲医术很好的,一定能治好傅姨。”
“其实,娘亲这个更多的是心病。我原本应该还有个弟弟的......”沈云舒叹了口气,回忆起往事。
傅氏的这个病根,是在几年前落下的。当时,傅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本该是好好安胎的时候,可沈佑之却接到调令,要升任浙江按察佥事,须得举家从延平府搬至杭州府。沈佑之原想待傅氏产后再去上任,可那边却催得紧。傅氏一路车马劳顿,又赶上连绵的雨季,到杭州府没多久就小产了,从此身子便一日比一日弱。
在扬州待的这几年,傅氏靠着喝药慢慢调理,才勉强好转了一些。只是这药常年不断,每每闻到那药味,傅氏仍是有些犯恶心。
裴英也看出了沈佑之的紧张和忧心,便想着转移话题,好让他放松些。
“对了贤弟,这扬州城可有什么比较好的学堂推荐一下?子澈原先一直在国子监上学,如今随着我们夫妇俩回到这儿,我担心他的功课会落下,毕竟还得准备科举。”
“子澈在国子监念书?那不错啊。”沈佑之点点头。
国子监招生要求极为严苛,不论是贡生还是监生,都需要层层选拔。裴湛能够在国子监念书,成绩必是十分优异。
虽说扬州城学风浓郁,学堂也不少,不过沈佑之还是决定考一考裴湛,看看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水平,才好为他推荐合适的学堂。
于裴湛而言,四书五经早已烂熟于心,而形势策论更是不在话下。父亲在京中为官,他又自小就在京城长大,国子监的同窗也多是勋贵子弟,他又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对朝局风向的把握远超同龄人。
原本裴英夫想让他安心留在京城念书,他们夫妇二人回来扬州守孝就行了。可裴湛坚持要一起回来,从前便不怎么好好陪在老人家身边,如今再不回来,那便是不孝了。况且他对自己有把握,只要自觉温书,便不会落下进度。
沈佑之也曾是进士出身,对裴湛的考察本就是按着科举的要求来。见他对答如流,心中更是满意。
只是裴湛这般学问,再去普通学堂已是无益,那些夫子恐怕也教不了更高水平的知识。沈佑之思来想去,还是得找个大儒来教他才合适。
倏忽间,他想起了在城中“梦溪草堂”里的那位,想来会适合裴湛。
“还真有一个人,或许可以教教子澈。正好我过几日要去给他老人家拜年,你们便随我一起去吧。”
“是吗?那就拜托贤弟了!”裴英本是想转移沈佑之的注意力,随口一问的罢了。方才见沈佑之沉思了一会,还当他是有些为难,不料他竟是真的有在帮忙想办法。
沈佑之毕竟是在扬州府为官,又在这儿待了这么些年,想来知道的不少,他推荐的必然不是什么普通人。
只见沈佑之呷了口茶,继续道:“此人自号‘白石先生’,算得上是当世大儒,曾主持过多次科考,前些年才告老还乡,现如今就和妻眷一同住在这扬州城中。只是他如今不喜被人过多打扰,便是传道授业,也是看眼缘看心情。此事能不能成,便要看子澈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