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竟是未婚夫(74)
“败了。”
“败了是何意?”
“定北侯通敌的物证人证已然交至陛下的桌案前,千真万确的事情,听闻傅侯爷已经被处死了。”
姜闻的话语仿若晴天霹雳一般传到了姜听的耳中,她身上的力气似是被抽离了一般,紧紧抓着姜闻的衣袖说道:“不可能,傅侯爷忠心耿耿,怎会叛国?定北侯府呢?”
“不日便会有人去宣读家眷的处置。”
“哥哥,傅承宣会死吗?”
“大抵是会的。”
姜听愣了一下,眼中的泪水再也克制不住,她攥着宝云的手,坚定地说道:“宝云备车,我要出门。”
宝云看了看世子爷没有阻止的意思,便搀着姜听走出了院门。
姜闻看着姜听愈发瘦弱的背影,他深吸一口气闭目,他算计了这般多的人,竟是第一次算计到自己妹妹的身上。
贴身侍卫利言轻声劝道:“爷就这样让姑娘去定北侯府吗?若是把咱们国公府牵连上怎办?”
姜闻摇了摇头,“希望傅承宣不会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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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华丽的马车出现在定北侯府面前,立刻引起了守卫的注意,但当一位身段较好,瘦若细柳的姑娘出现时,一位侍卫低声说道:“这是英国公府姜大姑娘,若是没有出事,过几日就应成亲了。”
首领上前阻拦道:“姜大姑娘,定北侯府不进不出。”
姜听抬眼淡淡说道:“隔着你们见一面不可吗?”
首领似是有些为难,但思虑了一会,想到了她的情况,便通传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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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爷,英国公府姜大姑娘要见您一面。”
在满是涩苦药味的屋内,傅承宣正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喂着床上老夫人药剂。
听到通报后,傅承宣手指微顿,捏着汤匙的指尖愈发惨白,他似是下定了决心,眉眼中满是对命运的折服,沉声说道:“不见。”
老祖母看着孙子的状态越发颓丧,惨白的嘴角扯出一抹笑容说道:“敏敏是个顶好的姑娘,你且见过了吗?只是可惜...”
傅承宣默默点了点头,似是被压得喘不过气,眉眼之中满是坚定和悲凉。
他张口欲说些什么,倏然捂着胸口急促地喘气,眼底满是破碎地泪滴。
从定北侯的死讯从朔北传回京中,在祖母和母亲同时病倒后,他强咬着牙扛下风雨飘摇的侯府,姜听却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真是个傻姑娘,此时不与他撇清关系,怎得又偷跑了过来。
还未过半炷香的时间,小厮又跑了过来,喘气道:“姜大姑娘说您若是不见她,她便一直坐在定北侯府的大门口,直到您去见她。”
傅承宣眼神空洞地看着这个分崩离析的家,手指紧攥成拳,沙哑且坚定地说道:“全福,去拿纸笔。”
他手指微微颤抖,思索了半分也未提笔,晕湿的墨点却越来越大。
傅承宣自嘲一笑,笑自己的痴心妄想。
又重新取来一张宣纸,快速且坚定地写下了一封退婚书。
他们不会有未来了。
她会有儿孙在膝下承欢,而他已是乱葬岗的一抔黄土。
傅承宣下笔的速度愈来愈快,他怕自己再慢些会影响了她的声誉,怕再慢些写自己会舍不得她。
傅承宣久久地凝视着写好的退婚书,在递给全福时,眼中满是不舍和决绝。
此时,一滴无色的水滴打湿了纸张的一角。
姜听看着面前乌色厚重的大门缓缓张开,出来的却不是傅承宣,她眉目微皱,转头就要回马车上。
怎料那小厮却当街高声说道:“姜大姑娘,这是我们府所出的退婚书,您且不要再来了。”
守卫把退婚书交给姜听时,她脸色凝重,眉目之间满是凌冽,甚至都未看上面的内容,木然地撕碎,纸屑随着风飘荡空中。
姜听没有说一句话,她不愿看到别人的闲言细语,频频然地走向了马车。
在坐进马车,独属于她与宝云的私密空间后,沙哑地说道:“宝云,他是个傻子。哪怕在最后一刻钟都在保全我的名声。”
此时定北侯府还未定罪,英国公府贸然退婚终究是不妥,总是有些落进下石的意味,但现在他却是把被世人唾弃的声音挡在自己的身前。
姜听抚着胸口,悲伤到极致已然没有泪水,她心如刀绞地想念着傅承宣温热的怀抱,想着他的眼中总是毫不掩饰地对她的爱意。
现下竟是没有未来了。
倏然,小腹似是被人锤了一击,仿若刀绞一般,姜听沙哑地说道:“宝云,我的小腹好痛。”
宝云慌了,她赶忙喊着车夫:“快回府!”
姜听心中突然有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她脑海中倏然闪过庭霜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