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凤君要休妻(女尊)(72)
那是一支长箭,顶端定死的正是一封泛黄的密信,不知是何人送来的。
“姐夫,许是我那边的人搜集来的,姐夫不必担心。”屋内,许意宁高声道。
映着屋外即将燃烧殆尽,有些昏暗的花灯,沈枫眠一目十行的将信看完。
江南一事都被搜集成册,今日子烛传信来,说是京城之事再不能耽搁。
若是在不尽早回去,不禁朝堂那边快要掌握不住,太凤君那边亦是令人担忧。
变数还是太多。
流竺回来之时,带来的却是成莫枝韩逃跑的消息。
实在是碧波人阴险狡诈,江南是有不少碧波人来接应他的,此番他们早就有所防备,定不会让成莫枝韩轻易被人抓了去。
“成莫枝韩逃走,如今这一趟他也算深入虎穴前来探究,此人留不得,你这边派人盯着些,京城那边想来你也听说了,朕还要回去好生照料父君。”许意安手中的茶盏轻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
太凤君一事必须谨慎处理,否则一旦东窗事发,将会为西凉皇室带来巨大的耻辱。
入夜,又是雨水打窗,淅淅沥沥的江南细雨仿佛安神曲。
可安神曲对于熟睡的沈枫眠来说,又像那夺命的鬼斧。
洇洇的水汽仿佛透过四面的墙渗进来似的,带起一阵春日的微寒。
沈枫眠微微颤抖,四面全是融化复又结冰的雪水,冬日的阳光无力,让他觉不出半分温暖,仅有远处的一小撮篝火尚有一丝热意。
也不知那篝火是谁家的,他这般贸然过去怕是有些不妥。
一阵寒风吹来,犹如利刃层层割开无法抵御严寒的薄衫。
可身子实在是冷的极了,沈枫眠还是抿了抿嘴,靠的那燃烧得极其热烈的篝火近了些。
雨势渐大,几声闷雷打下,女子怀中瑟缩着一个绝美的男子,清清冷冷又小鸟依人般,乖巧的汲取着她身上的温度。
今夜终究不会是平静的。
慈宁宫。
太凤君的痢疾之症愈发明显,成日里莫要说药是吃不下去的,就连往日最喜的糕点饭食也是吃不下去。
“绿禾,将熏香拿出去。”太凤君接过金嬷嬷手中的帕子擦了擦嘴边的污秽。
这些时日他上吐下泻,服了崔太医的药剂才稍稍好些,可痢疾之症时间也是太久了些,他难免觉出不对。
朝堂之事太过繁忙,许意安好似无心朝政,现如今朝堂的折子统统堆到了慈宁宫。
不待他细想,金嬷嬷又出言禀报道:“韩将军那边不是很顺利,东烬国力强悍,将军应付的有些吃力。”
太凤君慢悠悠捻着佛珠的手一顿,原本阖着的杏眸斜了她一眼:“怎会如此,这一仗哀家有把握得很,东烬那边近些时怎会全心应战。”
东烬的女帝便是那恶犬,虽是年纪尚小,但向来是个沉不住气的。
据说,但凡是后宫里的几个主儿给她些气受,她便靠着本就实力强悍的不对四处征战。
不知多少东烬的附属小国是因着东烬女帝受了气纳入的版图,想起来便有些耻辱。
这般的恶犬近些时日应是无心应战的,韩竹月怎会输,西凉怎会输?
“韩竹月可真是个没用的东西。”太凤君恼恨的出了声。
受痢疾之症的拖延,他如今但凡有要大动肝火的趋势,小腹便会阵阵坠痛。
太凤君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安儿最近许也是认清了局势,懂事了许多,梁太夫的谥号提上些日程吧,免得寒了孩子的心。”
这对于许意安来说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她若是知晓,想必会感恩戴德的谢了又谢。
金嬷嬷应声道:“那多日前跑丢的碧波舞姬……”
她实在是摸不清太凤君的路数,那碧波舞姬瞧着便是心思极多的男子,当日用了些不堪入耳的手段逃出天牢,搅得天牢一阵慌乱,太凤君竟是坐视不理。
“碧波人虽是阴险,那男子又能翻出什么浪花,且先瞧着哀家拿下西凉的大权,届时捏死一只小蚂蚱还不容易?”太凤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
虽说是奔着江南的好茶去的,最终还是没能前去茶园。
装了一些今年的新茶,许意安才带着他返了回京的路。
这番是他所挑选的路,不会再出现那日晃荡至极,将人颠簸到怀中的情况。
茶叶在马车中散发出淡香,清淡的味道浸透了两人的衣物,茶香染了满身。
流竺虽说没有抓住在逃的成莫枝韩,却捡到了他掉落的金铃。
金铃有些古怪,上面的梵语沈枫眠认得出,那是碧波国的诅咒之言。
成莫枝韩为何要将带着诅咒的金铃时时刻刻戴在身上,还是说,戴在身上是为着诅咒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