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庭诱宠(46)
“宫里都是朕的人,当年父皇遇刺,那也是在郊外。难不成沈平手眼通天了不成?”
“圣上,兵部已经出了微乱。”
谢邈随即将昨日霍刚带来的消息告诉了赵崇。
赵崇不禁讶然,随即又不以为意。他认为这帮将领见他有意与沈家联姻,知道沈平即将被复用,这是他们在向沈平表忠心。他深知,他们和自己一样,对谢邈的专权不满多时。
“靖南王如此谨小慎微,为何不从自身找找原因?若勇毅侯真如你所说,他有的是机会接近朕,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幼帝心思单纯,不听劝谏,谢邈无奈,轻轻阖上眼皮。
须臾睁眼,平心静气地问他另一个问题。
“前几日本王曾看到一名宫外人士,坐着宫中车驾,招摇过市。”
“你是说北夷皇子侯莫陈韫?”
侯莫陈韫?
谢邈意识到什么,进一步确认:“此人月前曾在勇毅侯府客居过一段时日。”
“靖南王真是神通广大,如此微末之事都逃不过你的法眼啊。”赵崇不由得讽刺。
谢邈脑中那层云雾瞬间变得明晰了。
原来苏河清,便是北夷皇子,侯莫陈韫。
“藩国皇子,未经传召,私自入京,还隐姓埋名,与我朝重臣私交甚密。望圣上莫要大意。”
他知道赵崇对他早有不满,所以只能劝到这里。
眼下,唯有用其他法子,才能阻止这场婚事。
*
赵意南一觉睡醒,已近午时。
她迷迷糊糊记起昨晚,谢邈好像来过,她还抱着他耍了好一阵子酒疯。
青芜见她醒了,端来了洗漱的茶水。
她忙撑着床榻支起身子,问:“昨晚,可有人来过?”
青芜红着脸,垂头小声回道:“奴婢醉过去了……不过,夜里怕是不会有人来拜访吧?主子莫不是在盼着谁?”
话虽如此,不过她觉得府里的小丫头们最近懂事了很多。
昨夜她一时失职,竟先醉了过去。醒来把自己吓了一跳,连忙去看门窗是否开着。谁知,门窗都关的好好的,一丝风都吹不进来。
小丫头子们知道主子前几日受了凉,身上不好,还往主子屋里放了许多炭盆。
就是干活太过于粗糙了,主子的衣裳脱下来,竟然随意地扔在坐榻上,压出了好多褶皱,今日是没法再穿了。
不过想到他们的勤恳,她还是满意地笑了。
赵意南听她打趣自己,抱起枕头就朝她扔过去。
“快闭嘴!”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反应这么大,也许,是因为昨夜那个梦太过于羞人了?
穿好衣裳,坐在妆台前,青芜过来给她梳妆。
主仆二人脸上表情都渐渐沉重,对于几日后的那件倒霉的婚庡㳸事,心照不宣地忧心忡忡。
梳洗罢,青芜温声询问她是否要传膳,赵意南拒绝了她,径直去了赵如月府上。
小姑的府邸碧瓦金砖,雕廊画壁,本就装饰的富丽堂皇。今日,更是有一条长长的红毯,从府门处一直铺到了后院。
赵意南看着喜庆的红色,心情也不由得跟着好起来,询问过下人,得知小姑在会客,她便一路来到花厅。
远远听见厅中传来美妙的丝竹声,特别是那笛声,悠扬婉转,分外出挑,全然不像以往听到的那般,总带着一丝忧伤。
厅中,一位美人身着罗衣,跟着乐声翩翩起舞,顾盼神飞,正是她的小姑赵如月。
赵意南被这段美妙的表演惊艳到,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曲终,她才恍然回神,正好走到厅门处。
赵如月起身后,两颊染着薄绯,表情娇俏地像个十五六的小姑娘,羞答答的眼神落到不远处竹席上跪坐的吹笛之人。
赵意南跟着看过去,看清他的长相后,瞬间瞳孔放大。
她忙冲过去,挡在赵如月身前。
指着斜后方,用只有她们二人能听到的音量,急声问:“小姑,他为何在此处?”
赵如月被她突然的闯入吓了一跳,见是自己的小侄女,这才平复下来,随即不解地问她。
“你认识他?”
“当然认识!你别以为他叫苏河清,便拿他当好人了。他可绝对不是什么好人!”想到他那日轻薄林归的轻浮模样,她的眉头霎时皱成一座小山,凑得更近些,压低嗓子道:“小姑,你可千万离他远些!”
没想到赵如月又娇羞地看了苏河清一眼,全然没听进去她的话。
“人家叫侯莫陈韫,是北夷皇子。”
须臾,才收回目光,打量着面前的小侄女,
“如此正好,省的我将他一人晾在此处。这才几日,你便到处乱跑,身子可好些了?”
赵意南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晃着赵如月的衣袖,“小姑,你随我去你房里,我有极要紧的事情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