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捡敌国皇子后+番外(10)
未及白芜辨清他的情绪,就听到一直一言不发的许茹婧开了口。
嗓音是一贯的温和,许茹婧笑了笑,“便这般定了。沈将军今夜辛苦,稍后去觐见福顺公主,生辰宴你没来,她可不高兴。”
猛然仰起头,白芜愣愣的看向许茹婧,只觉通体生寒。恍惚之间,好像听到了自己心中最后一丝火苗被噗的一声浇灭。
冻得如同身处万丈冰窟。
景昌帝不耐的挥了挥手,便有太监引人上前,欲要押走霍旻辰。
尚未走近,突然有双纤细无力的手横空伸出来,握紧了霍旻辰的胳膊,手上布着许多丑陋的龟裂疤痕。
白芜呈护卫之态,嗓音震颤,“我愿收他!”
作者有话说:
(1)男妓古时称兔子
第5章 如登春台(五)
鹤居殿中,静的连呼吸声都觉吵。
气氛压抑至极。
唯有霍旻辰,局外人般讶异侧头,挑眉盯着白芜看。眼底情绪浮动,压下眉梢看到她用力握着自己的手都在颤动,霍旻辰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而后便垂下头,好整以暇的看戏。
只是长袖遮掩下,他无声的翻动手掌,反手握住了她的指尖。
像是无声的攀附。
浑身一僵,白芜的脸色飞快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后便愈发坚定的同景昌帝对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沈绫昀,他赶忙上前行礼,恭声道:“公主心性纯善,又喜爱乐律,此番只是出于对琴师的怜悯,求陛下宽宥。”
可眼下景昌帝的怒气,并不是能被三言两语平息的,他眼神晦暗的盯着白芜,“你胆敢再说一次?”
帝王昭然的怒火与威压,使得白芜的牙齿都开始情不自禁的颤动,她说不出话来,可也没有退让。
僵持片刻,景昌帝猛地皱紧了眉,张口便欲要下令。
许茹婧的眼中也飞快闪过一分惊恐,起身就想求情。
“福顺公主到——”
殿外响起太监拉长了嗓音的通传。
殿中千钧一发的气氛无声消弭,景昌帝压下脾气,回身坐下,许茹婧也神情一松。
白芜猛地呼出一口气,身体发软,连跪姿都维持不得,瘫坐在一旁,卸了力的胳膊陡然跌落下来。
察觉到了殿中众人的情绪,霍旻辰越发好奇的挑了挑眉,回头看去。
腰间坠着银铃,随着步伐欢快作响,艳丽的石榴裙绣着锦簇花团,红宝石攒起的发簪熠熠生辉,耳坠上的东珠莹润可爱。可如此奢华的打扮,也没有压下她的气质,面庞白皙,额头上点了花钿,杏眼含着笑。
一进来,先冲沈绫昀眨了眨眼睛,才娇笑着欠腰,“见过父皇、母亲。”
不等她行礼,景昌帝便招招手,“上来。”
转头又看了眼跌坐在他身侧的白芜,浑身的素色,霍旻辰极轻的啧了一声。
白馥提起裙角便上前,站在了皇后的身侧,含笑的眼睛往下扫了一圈,才撒娇道:“方才父皇不是都答应我了,看在我与姐姐过生辰的份上,不再责备姐姐吗?”
“你呀。”脾气发不出来,景昌帝嗔怪的摇摇头,转而厉声看向白芜,“看看你妹妹,生辰宴全被你搅毁了还要来为你求情,为何就不能学她的半分好?”
目光轻颤,白芜勉力跪好,抬手举至眉心,“女儿知错。”
不悦的摆手,景昌帝耐着性子再一次问,“朕要将这琴师处以宫刑,你可还要抗旨?”
“白芜不敢抗旨。”俯身一拜,白芜近乎是执拗的用指甲掐住手掌,“可他罪不至此。”
脸色难看至极,景昌帝眯起眼,已像是在看两个死人。
眼波流转,白馥无意往下一瞥,便与一直盯着她看的霍旻辰对视。眉心一挑,不料想这个琴师如此的好样貌,心下想了想,白馥突然笑着冲景昌帝欠腰,“父皇,方才在殿外我也略听到了一些,其实姐姐收了他也无妨。”
“馥儿,不准胡言!”许茹婧忙轻叱一声。
似是急切的想要和她这个麻烦撇清关系,白芜自嘲的笑了笑,心中的惧意突然慢慢消散,只觉彻骨的冷,她好似也没什么好怕的了。起身跪直身子,白芜没什么表情的仰视前方。
景昌帝却和气的笑了笑,“无妨,馥儿最得朕心,你如何想的直说就是了。”
“多谢父皇。”甜甜一应,白馥转头看向白芜,“其实这个想法,只看姐姐如何抉择了。”
“若是执意要收了这个琴师,父皇可以恩赐姐姐宫外开府,长公主殿下在自己的府里收一个琴师,没什么大不了的。”
心中一沉,白芜竟觉得有些好笑。他们在六岁那年丢弃了她,现在还想再丢一次。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沈绫昀立马站出来反驳,“长公主被寻回不过三月,便被赶于宫外,让天下人如何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