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理大人要休夫(26)
李溶溶回到灶台旁,刘霖正背着手看沈明煜处理鸡肉,神情赞叹。他看自己这位甩手掌柜阿爸,发自内心有些怀疑李记奎是怎么看上刘霖的。
他不顾眼色拉开刘霖问沈明煜:“要我帮忙吗”。
沈明煜摇摇胳膊肘拒绝,他食指沾满葱花和生姜:“不用,等着吃就好。你快歇着去,徐大夫说......”。
“三日不下床,”李溶溶笑着接过话,转头拉刘霖进洞:“阿爸,咱们进去喝杯水”。
刘霖挑起眉毛,心里啧了一声,嫌弃自己这扣扣搜搜的儿子,连杯茶水也不倒给他喝。
他一边跟着李溶溶,见自己儿子就听了沈明煜一句话就高兴起来,也太没出息了。刘霖叹息,好在和沈明煜在一处时性子变得活泼一些,这点倒值得欣慰。
母鸡的肚腹被刨干净,浸在酒中,放入葱姜盐等佐料。沈明煜在腌制空闲时取盆里剩下的半块猪肉,切成薄丝,一起塞入鸡腹。他在蜂糖罐子里倒了又倒,沥出剩下的蜂糖均匀涂抹在鸡肉外边,然后包着芋头叶子埋进灶里。
三人坐在洞外边,太阳快下山了,晚风吹的凉快起来。李溶溶想起了什么,进屋找出以前破了洞的渔网,一对一教授沈明煜如何正确撒渔网。
刘霖被沈明煜学撒网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只是脸长得好看,再怎么动作不雅也是赏心悦目。
沈明煜终于得了要领,鸡肉刚好烤熟。他从灶灰中刨出鸡肉,就着芋头叶子一起端上桌:“伯父这是包烧鸡,尝尝”。
李溶溶拿着碗筷进来摆放,桌上芋头叶子才张开点儿缝隙他就闻到扑鼻的香味儿。
刘霖深吸几口气,鸡肉中夹杂着芋头叶的清香,不得不佩服沈明煜做吃的那一套功夫,把自己儿子的胃口锁的牢牢的,过起日子来一定不乏滋味和乐趣。刘霖心中下了决断,就算家底差点儿也能接受。
他哪里知道沈明煜平日在酒楼吃惯这些,知道鸡鸭鱼这些肉哪些地方最入味。
沈明煜瞅着李溶溶和刘霖规规矩矩坐在桌前等他安排,心里很爽很满足,大手一抓,从鸡肚子撕开整个鸡,一分为二,分别给李溶溶和刘霖两个鸡腿。
刘霖看着碗里烤的流油的鸡腿,越发觉得沈明煜体贴,很敷衍的道了声谢就开动了。
李溶溶把鸡腿夹到沈明煜碗里:“我喜欢吃鸡翅,你吃吧,徐大夫说喝药要少食荤腥”。
沈明煜不曾记得听到徐意说过这话,他手上沾满鸡肉外裹的蜂糖,捏住自己碗里的鸡腿,故意往李溶溶嘴上蹭,沾的他鼻子上都是蜂糖:“没事。一只鸡腿不算荤腥。而且鸡皮外面抹的是蜂糖,要好得快,就得吃好的补补。吃了它再喝药,今夜倒头睡一觉,保准明天病全好”。
李溶溶用袖子蹭蹭鼻尖,脸颊很不争气的烧起来,奈何皮肤不白,不大明显,刘霖却瞧得一清二楚,翘了嘴巴继续低头吃喝,这孩子还需要再推一把才成。
“顾云找你有事?”李溶溶很委婉的发问。
“下山时遇到他在周围找药材,我正好包烧鸡差壶酒,就随口借了一壶。他刚好有酒,说是他爹嫌弃酒不纯,不好喝”。
怎么找药材就找到这里来了,刘霖啃下鸡腿上最后一块肉,正襟危坐道:“可不好随便欠人家东西,说不准以后要你拿什么还”。
他眼珠子瞟向李溶溶,这话是说给他听的。
“没事儿”,沈明煜胡乱塞了一半鸡肉,擦擦嘴:“他住的不远,都是邻里,相互帮助,往后自然有来有往”。
“天色要黑了,你们吃,我去海边收网”,沈明煜往外走:“很快回来,待会儿我送伯父一程”。
“那你吃饱啦?”刘霖高声问。
“嗯!您和溶溶慢用”。
等到沈明煜走不见,刘霖又夸:“他还挺勤快”。
李溶溶不吭声,这不是勤快,沈明煜常去海边晃荡,只是在等一艘路过的船罢了。
“阿爸”李溶溶把剩下的鸡肉和刘霖分了,道:“吃完我送你”。
“不用”,刘霖声音带着得意:“那小子说送我”。
李溶溶加快吃鸡肉的速度,很诚实道:“他不认得路”。
刘霖哼了一声:“你不是说他是隔壁的吗,送我一段路有什么不认得的”。
李溶溶:“.......”。
海风不如御国的风,和煦温暖。这里的风烈起来吹的人有些受不住,沈明煜眺望远方,也不知道自己就在就看哪里。海面湛蓝,盘旋的鸟在不断高飞低落着捕食,仍无一船踪迹。
像他这样漂到这里来的希望会有多渺茫,会不会一辈子就在这儿了。
不会的,他的爹娘怎么会舍得自己呢,说不定御国张贴悬赏寻人的布告早就贴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