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成了暴君后(47)
她想往前一些,奈何横在腰腹间的手臂紧紧环抱着,好似搂着一只软枕。
梁九溪感觉到怀中人的小动作,淡淡开口:“你就是要说这个?”
季望山拱了拱手道:“前几日云机殿的刺杀历历在目,陛下龙体贵重,绝不可掉以轻心。”
刺杀?
言俏俏顿了顿,她原以为当皇帝的人应该是最尊贵的,没想到竟这么不得安生。
连睡觉的地方都有危险,那岂不是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
梁九溪不置可否,只是冷冷问:“那你觉得应当怎么处置这名刺客?”
季望山:“这次捉的是活口,最好严加审问,多抓些蛛丝马迹。”
言俏俏心里咯噔一下,手不自觉搭在男人的小臂上,着急地扣了扣。
梁九溪往下扫了眼,略一挑眉,语气里的冷意散了些:“行了,你当朕什么都不知道么?”
季望山直起身,笑了笑,却没有再接话。
“天亮后,去找七娘领罚。”梁九溪没什么耐心继续掰扯,直接结束了话题。
言俏俏分明认真地偷听了整段对话,却一点也听不懂,人都听呆了。
何止是她,崔公公一样满头雾水,还未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又听云锦纱床幔后再次传出自家主子的声音。
“崔适,把人放了,今夜无事。”
“啊?”崔公公一愣,好在平日里锻炼出了极快的接受速度,转眼反应过来,“是,是,奴才这就吩咐下去。”
言俏俏起起伏伏的心终于随着这句话落定,松了口气的同时,瞬间放松了身子,软软地靠在男人宽广厚实的怀抱中。
她还未发觉不对,眨着眼看那团暖黄色的朦胧光晕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终消失不见。
崔公公与季望山离开了,屋里再次安静下来。
言俏俏蹙着眉,察觉到一点奇怪的异物感,挪了挪,却没挪动,反倒身后的男性身躯渐渐散发出灼热的温度。
梁九溪唇间溢出一点粗沉的喘息。
他垂首,贴近她的颈侧,温热的呼吸便喷洒在娇嫩的肌肤上,蒸腾出一抹清甜交织的香味。
言俏俏敏感地想躲,却被大手盖住了脸,迫使她偏过头,露出更大片的脆弱颈部。
眼前本就是黑的,但脸被挡着总归不太舒服。
言俏俏试图去掰开对方的手,却忽然感觉有什么湿漉漉、热乎乎的东西划过她的脖颈。
先是试探,紧接着,细细密密的吻追着那一片肌肤落下。
每次落下都带起点点酥麻,那酥麻感越积累越多,言俏俏蜷起脚趾,浑身发软,慌乱地伸手推阻。
梁九溪便顺势吻了吻她的手心,然后在预感她就要红着眼眶哭鼻子时,先一步松开。
言俏俏推阻的手落空,眼里聚集的泪水还未落下,身后的人已经退开。
她呆在原地,一时竟不知道这眼泪还要不要掉。
梁九溪隔了段距离,再开口时,本就低沉的嗓音更是哑得不像话:“迎安殿太远,今夜你就睡这里。”
言俏俏回过神,忙道:“不用了,我、我还是想回……”
她自然不想跟新帝同床共枕,可出乎意料的是,他说完便下了床榻。
梁九溪摸黑将二人弄乱的被褥拉扯好:“我去正殿里睡。”
可正殿不是处理公务的地方么?来时没看见床榻啊。
言俏俏心里有些纠结地想着,但她巴不得对方睡到别处去,自然不可能开口挽留。
梁九溪无声吸了口气,有些庆幸黑暗遮掩了他的狼狈。
原先他确实是想抱着言俏俏睡的,但似乎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温香软玉在怀,哪有那么多坐怀不乱的君子柳下惠。
原来,他就是个再庸俗不过的男人。
说要走,却又一直站在床边,言俏俏小心地动了几下,见他确实没什么反应,才飞快钻进被窝里。
她知道多半是回不去迎安殿的,自个儿睡总比两个人睡好。
可盖上被子,言俏俏才发觉自己错了。
被男人睡过的被褥也散发着清浅的雪山松木香味,虽不浓烈,却很难忽视。
她身上也有股清甜香味,如今两种味道夹杂在一起,时而熟悉时而陌生。
言俏俏缩在被窝里,却恍惚以为自己还被人抱着,局促地拱起身子,翻了个身。
梁九溪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捡起床上掉落的一块硬物,像是个令牌。
令牌表面纹路复杂,正中央却能摸出一个“陈”字。
他拍了拍言俏俏露在外面的半颗脑袋,哑道:“东西收好。”
言俏俏慢吞吞地伸出手,在黑暗中摸索,一拿到令牌便很快缩回去。
梁九溪背过身去,平缓气息,说:“你那个室友叫林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