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成了暴君后(178)
她面色微红,可见已经喝了不少。
榻边还跪坐着三四个低眉顺眼的美貌男子,或捧着切好的水果、或是提着酒壶等候。
言俏俏才知,这折香楼原来并非她理解中的戏楼,而是专门为女子排忧解闷的地方。
她印象里,这般去处多是男子专属,京城倒不愧为皇都,确实要更开明包容些。
“赵小姐……木虎修好了。”
赵雀怡慵懒的神色转而变得认真起来,挥退几个小倌,从榻上坐起,亲手接过丫鬟递来的盒子。
她打开,果然见里头躺着完好无损的“猛虎嗅花”。
曾断裂的腿与尾巴都被修补完成,甚至按照原本的磨损情况做了旧,几乎看不出差别。
仿佛这木虎,从来没有碎裂过。
赵雀怡眼底流露出光芒,感激道:“”言小姐的手艺真是巧夺天工,叹为观止。”
言俏俏被夸得翘起唇角,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赵雀怡将木虎重新挂到腰带上,微微笑道:“祖父与我都属虎,他去世前将木虎转交于我,却被我不慎打碎。如今木虎复原,也算了却我一桩执念。”
说罢,她再次举起酒杯敬道:“言小姐为人仗义,能交到你这个朋友,是我的福气。若不嫌弃,日后我就喊你俏俏?”
言俏俏本也没几个朋友,自然是高兴地应下:“好呀,唔。”
她思索了一下:“那我可以喊你雀雀吗?”
赵雀怡一愣,了然道:“哈哈哈你见过我兄长了吧,只有他这般叫我。”
她又倒了一杯酒,想要递与言俏俏,二人共饮。
言俏俏倒是乖乖地伸手去接,可半春直接半途拦住,委婉道:“赵小姐,我家小姐不会喝酒。”
赵雀怡便没有坚持,将酒赏给了最近的一名小倌,拉着言俏俏到软榻同坐,拍手道:“既交了你这个朋友,那我们就要有福同享!来,我先给你喊几个美男伺候伺候!”
话音未落,雅间的门便开了,一群花枝招展的玉面小倌就要进来。
样貌各有不同,却各有千秋,身上系着珠光流翠的琳琅配饰,晃得人眼花缭乱。
言俏俏吃了一惊,下意识想躲远些,却被赵雀怡牢牢挽着手臂:“可别跟我客气,随便挑!”
崔公公瞪着即将进来的一群男人,心中警铃大作,身手敏捷地冲上前,一把关上门!
这要真让他们进来玩闹,陛下怕是要先杀了他、再夷平整座折香楼!
赵雀怡不满地挑眉,她自然认识这位大内总管,也猜得到谁派来的,嘟囔道:“陛下管得可真够紧的。”
言俏俏自个儿其实也招架不来那些人,见都被崔公公堵在门外了,反而松一口气。
赵雀怡惋惜叹道:“那看来只能下次了。”
崔公公默默擦汗,心道这还能有下次,难怪陛下不要言小姐与赵小姐来往。
赵雀怡觉得无趣,便朝屏风的方向唤道:“鸣月,怎么不出来见客。”
雅间内的布置比外面素雅许多,不远处立着一扇四开的黑白泼墨屏风。
其上映出一道剪影,只是一直不曾有动作,言俏俏还以为那是画上去的。
直到赵雀怡出声,那剪影才变换了姿态,从屏风后缓步走出。
男子一身素净白衣,长发拢在身后,并无任何华贵装饰,气质淡雅出尘。
大约是身量颀长的缘故,瞧着清减却不显瘦弱,反有股雌雄莫辨的美感。
言俏俏自个儿的容貌便不俗,也算见惯了美人,却仍看得怔住了。
这位鸣月公子能有那般盛名,可见不单单是一个美字能形容的。
玉鸣月垂眼站定,一身雪衣几乎融进身后的黑白泼墨屏风里,行过戏中的礼道:“小生见过言小姐。”
“咳咳咳。”崔公公又咳嗽起来。
言俏俏回过神,讷讷道:“你好。”
赵雀怡翻开点戏的册子,边道:“鸣月平日里只登台唱戏,我可是邀了他好几回才把人请来的。你看看想听什么?”
戏册上的名目言俏俏都没听说过,便随便指了一支曲儿,是京城这边的名曲。
鸣月最初成名靠的便是身段与唱腔。
哪怕此刻未施粉黛,亦未着盛装,婉转唱起的调儿依旧引人入胜。
他并未刻意捏着嗓子唱,仍能听出是男子,却另有一番柔而不娇的韵味。
言俏俏听得认真,只偶尔眨眨眼。
赵雀怡不是第一回 听,所以没那般全神贯注,手里的酒杯空了又满上。
她望着不远处的白衣男子,幽幽道:“记得我第一次来折香楼,还是受了旁人激将法。”
“那时谁都能欺到赵家头上,连楼中的小倌都不愿接待我,是鸣月将我带去他的茶室,才没让堂堂赵家嫡女沦为笑柄。”